师是厉害,可难道还能压过我这个姜家家主不成?”顾晚章忍不住道:“国师的地位再尊崇,也不可能压过姜家的百世清贵。但凡迦南使者有点脑子,最多送二位一样的礼物,绝不可能让国师的高出家主的,除非……”
“除非他另有所求?"姜菌茗接口,“那就是了。看来那日是在围场上设局逼张贺张大人驯阿夜的,就是虞仙芝。”
顾晚章微微震动,这才意识到自己参与一个什么层级的话题。那日在围场上,他只为承德帝耽于享乐而忧心不已,根本没有心思去观赏围猎,只是大约知道出了个兽奴,陛下原想张贺去驯,最后却是姜家小姐接过了差事。
他原以为这只是贵胄少女一次随意的任性,没有想到底下竞然藏着这么深的水。
对……如果当初不是姜菡茗让人把阿夜带走,被咬死在场上的就不单只有斗兽场的老板,还会有张贺。
“岂有此理!“顾晚章怒道,“张大人乃南疆屏障,世间竟有如此蠢人,竞敢自毁城墙!若果然是虞仙芝所为,我等一定要告到君前,治他死罪!”姜菡茗:“有没有一种可能,就算告到陛下面前,陛下也不会治他死罪?顾晚章怔住,以承德帝对虞仙芝的宠幸,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会是什么。短暂的惊怒过后,状元郎恢复了理智:“一只玉牌恐算不上真凭实据。因为最想张大人死的是迦南人,所以才做此联想,只是推论,尚须验证。”姜菌茗想了想:“我有办法,不过需要一点时间。”她指着桌上剩下的三样,问寒鸦:“带这些回来是什么意思?要炼丹,这几样是必备之物,通天观有,很正常。”
“若是大量囤积呢?“寒鸦道,“通天观有三间厢房,外面看起来并无异样,但里面封死了窗子,只开门户,各囤了这三样东西。并且三间厢房之间都隔着一间空房子。属下不通炼丹之术,但委实觉得奇怪,所以带来给小姐瞧瞧。”姜菡茗不解。
因为硫磺、砒霜等金石药含有剧毒,所以要先行烧制,去减少毒性。这个过程被称之为“伏火”。比如方士常用硫磺、硝石各二两,研成粉末放进石锅,再用含炭的皂角三个引火,硫磺和硝石便会烧起来,火熄后再用生熟木炭三斤来损拌,搅拌到炭消十之三四为止。
伏火常常引发丹房失火,所以她初学炼丹,虞仙芝便叮嘱她不得将此三物一起放置,且为着妥当计,能少用就少用。通天观里为什么会囤那么多?
不管炼什么丹,都用不着整屋整屋囤啊。
姜菡茗不想难为自己,想不出来暂且就不想了。上一世虞仙芝除了装神弄鬼,外加暗搓搓害死张贺,似乎并没有闹出什么大动静,最后还不知因为什么触怒风曜,死在风曜剑下,也算是有够倒霉。不过,如果虞仙芝能不动声色害死张贺,是不是也可以害死其他忠臣?他始终是个祸患。
姜菌茗跟姜祯商量,派人专门潜伏到虞仙芝身边,紧盯虞仙芝的一举一动。姜祯没有意见,让寒鸦去安排,然后斗志昂扬地去校场继续练箭。寒鸦退下,最后还剩一个顾晚章。
姜菡茗这才想起:“方才先生是想问我什么来着?”顾晚章的神情有点复杂:“我原是想问,一两银子能买两石粮食,二万两,就是四万石,小姐打算放在哪里,但现在想想,我想问点别的。”“什么?”
“官凭太贵,见效太慢,要不就不买了吧?"顾晚章道,“直接买粮食军械,再多买些…舞伎,到时起事,干脆直接得多。”姜菡茗……”
什么起事?
起什么事?
都说了我不造反!
而且你上一世明明是保卫大央的忠臣不是吗?!大
别宫地牢不见天日,阴暗潮湿。
但此刻燃着四五只炭盆,点着七宝树灯,床榻桌椅无不齐备,甚至还有两名宫女侍立。
一缕烟气从博山炉中袅袅升起,驱散地牢沉闷的空气。虞仙芝四下打量一遍,还是摇头:“唉,再怎么布置,也不是人住的地方。陛下已经回京了,殿下搬到寝殿去住又有何妨?贫道包管没有一个人敢泄漏消息。”
“国师只手遮天,当然没人敢透露消息。”风曜在用丝帕擦拭长剑,剑身光寒,明如秋水,剑光照进他的眸子,在里面映出一片寒光。
忽地,他的手腕一转,长剑搁到虞仙芝颈边。“国师,我都进不去的三山界碑,迦南人进去过吧?国师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为什么还要贪图迦南人那点钱财,不情陷害忠良?迦南人狼子野心,一旦张贺死了,他们就敢反。”“殿下放心,死一个张贺不算什么,哪怕死上十个,只要贫道做出那件东西,都能为殿下力挽狂澜。”
虞仙芝两指搭上剑锋,小心地推开一尺,轻声道,“殿下请放心,贫道会为殿下铺好青云大道,殿下只需要等待时机,就能名正言顺、理所当然地坐上那个位置,不用操半点心。殿下的剑,也不用沾半点血。”风曜冰冷的神情出现了细微的裂缝:“为什么?为什么能为我做到这一步?”
“因为贫道是为殿下而生的啊。”
虞仙芝微笑,看着风曜,就像画师看着自己的传世佳作,满是欣赏和欣慰,“世间万物,只要是殿下想要的,贫道都会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