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章
别宫离姜家别院很近,轮椅不方便上轿子,姜菡茗索性不用轿子,坐着轮椅去。
丽阳原是坐在轿子里,后来嫌姜菌茗的轮椅太慢,干脆下来步行。一位是公主,一位是姜家嫡女,两人出行,身边的宫人、侍女、随从、府兵、羽林卫…漫漫簇簇,占去了半条甬道。在家门口搬行李上马车的人们赶紧拉着马车让路,纷纷行礼。姜菡茗好些天没出门了,望着山上、树上、房顶上……俱积着厚厚的雪,一片雪光耀眼。
空气寒冷凛冽,不知谁家院落里飘出梅花香气,弥散在空气中。丽阳走在轮椅旁边,不时侧过脸来打量姜菡茗。姜菡著头靠在椅背上,狐皮兜帽戴得暖暖的,望着悠远的天空和远山的积雪,由她看去。
“姜菌茗,你变了。变得有点奇怪。”丽阳道,“以前的你不管去哪里总是不耐烦,好像谁也看不上似的。”
姜菌茗没回答,但心里说,不是“好像”。丽阳没得到回答,有点气,但前面就是别宫了,她忍了忍,没忍住,问道:“姜菌茗,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三哥?他明明生得又好,身份又尊贵,文能开诗筵,武能挽强弓,他可是全京城、不,全天下最好的男子,你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嫁给他吗?”
轮椅的轮子滚在甬道上,发出单调的声响,姜菡著还是没回答,根本懒得接话。
丽阳怒了,拦在姜菌茗面前,挡住轮椅的去路:“说!你是不是因为顾晚章?!″
姜菡茗微微挑起一点眉毛。
这是哪儿跟哪儿?
丽阳好歹跟姜菌著抢了这么多年东西,从这个表情里读出了姜菌茗的讶然,她微微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哼。”虽是"哼”,但语调莫名就上扬起来了。
顿了顿又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呀?”
姜菌茗头疼,不回答是过不去了是吧?
“我当然不能嫁给三殿下。"姜菡茗道,“你不知道吗?我要嫁的人是太子殿下。”
丽阳睁大了眼睛:“可、可、可五弟才十岁呀!他还是个小孩子!”“那有什么办法?"姜菡茗用一种沧桑的语调道,“哪怕他只有五岁,我也得等他长大。”
丽阳终于安静了。
但刚进了宫门,丽阳忽然走到轮椅后,替阿福推起了轮椅。姜菡茗:“…公主?”
你今天出门吃错药了吗?
“哼,”丽阳高高地昂着头,“看你可怜罢了。”大
“我的儿,怎么还没好?”
安贵妃形同皇后,在宫中住着最华美的宫殿,在别宫也一样。宫殿处处熠熠生辉,最为光华明媚的就是安贵妃本人。许多女子的容貌在四十许的年纪往往已经开始像花朵一样凋零,但安贵妃却不减半分美艳,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此时她拉着姜菡茗的手,满脸爱怜,“我若早知道你行动不便,便不让你跑这一趟了。反正你阿曜哥哥也是自作自受,是生是死由他去罢了!”说到后面,眼泛泪光。
“竞然这么严重吗?"丽阳吓了一跳,“父皇明明最疼三哥了。”安贵妃:“你父皇虽疼三哥,也疼你菡茗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三哥不对,父皇自然要罚。”
“不是都罚过了吗?"丽阳说着,给了姜菌著一个轻蔑的眼神,“什么手心手背?风家是帝王之家,任是什么姓姜姓葱的,怎么和我们姓风的比?我才不相信父皇把她看得和三哥一般重呢,哼。”
姜菌茗坐在轮椅上,低眉垂眼不语。
第一次发现丽阳也并非全无是处,比如此刻就能一无所觉地把安贵妃噎个半死。
安贵妃温声软语对丽阳道:“你的行囊可收拾好了?快些过去看看吧,这么多天不见,太后娘娘应该很想你呢。”
丽阳是在太后跟前长大的,情份与别人不同,一提起太后,丽阳便起了归思。
把丽阳打发走之后,安贵妃长叹一口气,又开始诉说风曜如何如何不易,大冷天里冒风饮雪,日不停,夜不寐,可就是没有再找到一个狼人。“找不到便找不到吧,你阿曜哥哥偏生孝心重,不忍叫他父皇失望,竟然……埃竞然让斗兽场驯了一个狼人送过来!”自从阿夜在斗兽场出名,京城其它斗兽场也打出各种“狼人”、“虎人”的招牌,其实都是斗士们伪装的,带有表演性质。但承德帝要看的是像当日围猎之时阿夜那种生死血光的“斗兽”,只会演戏的斗士们真被虎狼追着跑,哪里还会四足爬行?当场哭爹喊娘,满口"饶命”。承德帝当场大怒,将假兽人全部处死,把风曜关进地牢。若是在平时,风曜被关上几天,安贵妃自然能找到由头说动承德帝。可眼下帝驾要回京,风曜将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孤苦无依不说,到了京城,外朝内廷,瞬息风云万变,万一风曜从此失宠,那可怎么办?“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我思来想去,唯有你去求情,陛下不好驳回。”
安贵妃说着,攥着姜菡茗的手,眼中含泪,“好菌茗,我知道这事是委屈了你,先前明明是阿曜叫你受伤,还要你去为他说话,你心中定然为难。但你仔细想想,总有那起小人背地里说你身子弱,不堪为国母,你若去求情,不就显出你着实善良大度,不愧为大央未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