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交谈,低着头,手掐进手心,一声不吭,背起了自己的书包,提起了脚边自己用旧布缝的,格外寒酸的行李,跟在他们身后上了昏暗的楼梯。
到了门口,王敏刚掏出钥匙,一回头就皱起了眉,嫌恶道,“把你那破垃圾袋扔了!都到城里了,乡下的那些坏习惯要改!”“这不是垃圾袋,这是一一”
方夏身子一僵,手指下意识死死攥住行李袋,又难堪地松开,把情绪咽了回去。
王敏转过头,满脸带笑和邻居说起话来。
“这就是你那亲戚家表妹呀?黑瘦的跟个猴子似的,可怜见的,"邻居摇着头一脸“心疼”地感叹,“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也就是你人好,这么大了还接来养。”
王敏脸上的笑僵了僵,手上包捏的死紧,皮笑肉不笑道,“我不养谁养,好歹是亲戚嘛。”
“她妈呢?”
“都不在了,就她一个人住乡下村子里能放心?”进了屋,王敏明显气不顺,“啪"地把包往沙发上一扔,但也没对方夏发脾气,而是倒了杯水,叉着腰一口气喝完。
方向明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眉头,只小心翼翼接过大闺女的东西,给她也倒了杯水。
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出来个白白净净看着就乖巧的女孩,喊了声妈,然后把写完的作业给王敏检查。
这套房子是个小三居室,不大,东西多,显得格外拥挤,王敏皱着眉接过,只看一眼,脸就沉了下来,“第三道大题怎么也能错?我跟你讲过多少遍了,方暖你压根没往心里去?你能不能用点心!”“去,"她指着书房,语气干脆,“今天再做三套卷子,把这道错的题抄二十遍。”
女孩瑟缩了下身子,但又习以为常,乖乖的点了点头。安排好小女儿,王敏转过身,就看到低着头站在门口的大女儿。方夏脸涨通红,脚趾在凉拖里蜷缩着,露出破了洞的袜子,身上老气的外套也不合身。
王敏一看到这副模样,心里头火“腾"的就上来了。她寄回去那么多生活费,就想她对方夏好点,她却好,把孩子养成这糟心样,把钱都抠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重重地按住青筋直跳的额头,眼神扫过方夏,满是嫌弃和不耐烦,“去洗个澡,身上脏的都没法看了。我去给你拿新的衣服,你和方暖睡一间房,上下铺。")
一天拍下来,剧情已经进展到王敏给方夏交了择校费,塞进了方暖的班,又给她报了辅导班,要求她在入学测试上考个高分好少交点钱,但方夏考了个不及格。
王敏气的要死,手指着方夏刚要骂,又看见她低垂着的头和黑瘦的模样,想起她过的那些苦日子,心瞬间就酸涩了起来。但又想起要多交出去的四万择校费,心都在滴血,气的把试卷往她身上一甩,“跟你奶一样,成心不让我好过!”
方夏不服,直接顶嘴,王敏高本就有血压,情绪一激动,顿时就晕倒了。妹妹的眼里的不赞同,爸爸也说了重话,让方夏夜里躲在被窝里咬牙手腕,无声的哭湿了枕头。
时间紧迫,拍摄节奏很快,但陈砚礼的要求一点都没降。他看着腼腆,但一进入拍摄的专业领域,完全就成了一个精益求精的专业导演。
一个小细节没拍好,就ng重来,哪里情绪不到位,果断喊ng重来。这些人中,只有李知微被要求ng的次数最少,还得了俩句夸奖。不断的重来,一天拍摄下来,众人也都累的筋疲力尽,拍夜戏时也没什么状态了,陈砚礼思索片刻,拍完王敏晕倒半夜送医的戏,就让众人收工下班,交代明天早点来。
李知微这些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剧组,群租房,群租房,剧组,每天回去后都累的恨不得倒头就睡。没了覃溶在,群租房里恢复了平静,俩个床位没空太久,很快就搬来了新人。
新搬来的人不吵不闹,不惹事也不闹事,李知微很是过了一段安稳日子。十天的拍摄期,一晃便过了一半。
今天拍的是在王敏的高压政策下,方夏心里越来越压抑,越来越难受,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这个家,在王敏又因为成绩训她的时候,第一次萌生了别的想法。
【王敏把卷子“啪"地往桌子上一丢,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抓起水杯连吞了三四粒降压药,又从柜子里翻出账本甩在方夏面前,“睁大眼,你好好给我看看!”
方夏身子一僵,被迫低下头去看上面的字。“高一插班费8万,辅导班一个月15.……牙齿矫正0500…”“你在身上花了这么多钱,你就拿这个回报我?"王敏重重的拍了把89分的卷子,气的直抖,“为了你能上学,一家人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倒好,考这点分,你想回村种地就直说!”
这话可就戳心窝子了,方夏脸色“唰"的就白了,指甲死死掐进手心,眼神倔强但又带着受伤。
她也不想考这点分,但是村里学校教育差,她现在根本跟不上进度。方向明忙不迭拍了拍王敏背,用眼神安慰方夏,又言语安抚妻子,“孩子肯定也不想这样的,咱们慢慢来,还有时间,啊。”“都高二了,还有个屁的时间!"王敏一把掀翻茶几,怒吼道,“你能不能像你妹妹一样懂点事,让我省省心!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