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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2 / 2)

见阻力,停滞片刻,落潮般退了回来,攀附在扶桑的剑上。

黑压压的雾气中,一只泛着红光的蝴蝶穿透黑暗,它轻轻扇动羽翼,从扶桑面前掠过,停留在她的剑刃上。

扶桑瞪大双眼。

这不是她的红蝶。

恍若一道惊雷落下,扶桑耳畔轰隆隆的巨响,她从容冷静的情绪出现裂痕,一切分崩离析,她大声着逼问道:“你是谁,你是谁??”对方握住贯穿他肩膀的剑刃,一点点拔出,这个过程很痛苦,他浑身颤抖,但他却如同疯子般大笑起来。

“遇见熟人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黑雾缓缓退去,视线里的景物渐渐变得清晰。对方卸下伪装,取掉面具,露出他的本来面目。银发,异瞳,这双脸曾和死去的族人一起出现在扶桑的梦里。扶桑心脏骤缩,她难以置信地咬紧牙关,“为什么…是你?”月族人族规有训,族人不得离开族地,更不得干涉外人因果。但上一任的侍神者杜启明,违背了规定,偷偷离开月族,并在外面娶妻生子,两年后,又为了使命回到月族,驻守望月崖。那个孩子便是杜子虚。

杜子虚八岁那年,母亲离世,他一人跋山涉水,按照父亲留下的信息,找到了月族。

对待这个本不该出世的孩子,月族人却没有半分苛责虐待,反而视如己出,关怀备至。

就连扶桑平日里严厉的阿爹,也对她百般嘱咐,让她多多照顾杜子虚,不要欺负他。

这一刻,困扰在扶桑心头的问题全部有了答案。她声线发抖,一字一顿道:“杜子虚,月族人待你不薄。”“待我不薄。"杜子虚好似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冷声道:“他们分明是认为我是月族人同外族人结合的怪物,是会带来灾祸的厄运,他们都怕我,所以不得不对我好。”

这套说辞毫无依据,扶桑恨得浑身发抖,她攥紧他的衣领,喊道:“你胡说八道!”

杜子虚的肩膀潺潺不断地往外冒血,他视线开始模糊,但他仍费劲地盯紧扶桑。

“还有你,你也看不起我,你讨厌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你那么骄傲,那么高高在上,我那时候就在想,我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要将你从云端上拽下来,我要你和我一样,流着同样脏污的血!”扶桑的肺腑好似被烈火灼烧,无边的恨意让五脏六腑都剧烈地颤抖,气血翻涌,喉咙间溢出血味。

扶桑一瞬间理智全无,她重重地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畜生!”这一拳砸下来,杜子虚的鼻梁骨当场就断了,视线里一片模糊,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咳出血。

他的唇上,下巴上全是血。

但是他还在笑,虚情假意地怜悯她。

“真可怜,你真可怜啊……”

扶桑压制着他,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下来。直到杜子虚彻底昏死过去。

扶桑停下动作,她看着他,神情痛苦到近乎麻木。一百七十五条人命,毁在一个内心扭曲变态的疯子手里。风停云止,山野间的虫鸣登时消失。

清冽的灵气荡平空气里的燥热。

扶桑抬起头,才发现不远处的废墟上站了个人。男人衣着奇怪,银质的面料似是金属,裁剪放量都极为修身,头发很短,像是刚刚还俗的和尚。

男人上下打量着扶桑,面无表情地问:“神的侍奉者?”他轻易便看破扶桑的身份,但眼神并没有恶意,而是趋向于一种淡淡的无所谓感。

“这个世界要崩塌了,我要找到神的下落,请告诉我他在哪里。”男人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机械僵硬,恍若在照本宣科的读字。若非扶桑感知到他的呼吸,就要误以为他是傀儡了。扶桑不想说话。

她感觉好累,好累。

多年来,恨意支撑着她活下去,可如今却发现,这是一场来源于自己人的背叛。

这时,远处的林子里忽地钻出个人来。

陆锦张牙舞爪,泪流满面,嚎得比鬼叫都难听,她一下就把男人扑倒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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