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的,两人患难与共,情深义重,城主大人因蛊毒落下寒症,扶桑大人便特意去翠荧族学习医术,就为了治好……
话音未落,“咯哨”一声,顾时安竟蛮力捏碎手中茶杯,茶液和鲜血混合着顺着手指流淌至手腕,将袖子染成淡淡的红色。锋利的瓷片刺入掌心,血肉模糊,他却察觉不到痛一般,咬牙切齿道:“好一个,情深义重。”
怪物接连几日表现得温润如玉,如今猝不及防突然发怒,婢女受到惊吓,下意识就要跪下。
比她更快的,是怪物掐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重得仿若要活生生捏断她的脖子,痛得人面目扭曲,婢女面露惊恐地瞪大眼,想要求饶,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恐惧,抽筋扒皮般,灵魂被震慑,被碾压,被撕碎。“既情深义重,你家城主为何要派你过来糊弄我?”顾时安句句切齿,多日来温和无害的面容此刻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恍若扭曲疯魔的观音。
他很久没有产生过杀意了,他自认为变得温文尔雅,待世间万物都温柔,可当心底滋生出阴暗的情绪,整个人好似瞬间被打回原形,又变回过去那个阴晴不定偏执扭曲的怪物。
哪怕他知道,对方的话语里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为的就是刺激他。可他依旧感到愤怒,嫉妒得都快要发疯。
一想到那叫萧朔的贱人陪在扶桑身边多年,占有扶桑的目光,他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包括眼前这个替他做事的婢女。
一样的该死!
时间被无限拉长,就在她将死的前一刻,顾时安骤然间松开手。那婢女重重地摔倒在地,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跪着求饶道:“饶,饶命。”
顾时安闭上眼,戾气未消,胸膛里杀意翻涌,他难得维持须臾间的清明。“还不快滚!”
像是怕他反悔,婢女头也不回,脚步飞快地往外跑。顾时安在原地停留许久,待那股杀意被压制下去,才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掌心被锋利的瓷片划得血肉模糊。
顾时安长睫微微颤动,露出带有嘲讽意味的苦涩笑容。好疼啊。
这时,府邸外突然有人放起鞭炮,硫磺味隔着院墙飘进来,喧哗声阵阵。原是有人娶亲,从此处经过。
鬼使神差地,顾时安走出府邸大门。
魔族娶亲有投掷喜糖的习俗,外面人群拥挤,嬉笑着贺喜,闹闹嚷嚷的,都想抢到喜糖沾沾喜气。
没人注意到这座冷清的府邸出来个人。
顾时安静静地观望着,那新郎官如打了胜仗般,翻身下马,喜悦溢于言表,他快步走到轿撵前,掀开帘子的动作却轻柔,他弯着腰将要入门的新婚妻子扶出轿撵。
顾时安的心慢跳半拍。
喜糖往四面八方掷去,顾时安倏地抬眼,稳稳当当地接住。那喜糖被装进小巧的红布包里,很轻,却又很重。顾时安垂眸,指腹缓缓摩挲着布包上绣着的小小的"囍"字,深思熟虑着什么。
扶桑如她所说的那样,天黑前回来了。
“手怎么伤了?“她第一次时间发现顾时安受伤的手腕,快步走过来,捧着他的手腕仔细察看。
顾时安对待自己一向随意,他用凉水清洗,再倒上止血的灵药,也不包扎,虽然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但外翻起的皮肉边缘泛白,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扶桑蹙起眉,带着怜惜的意味,轻轻地吹了吹伤口,“怎么回事?”顾时安没有问答她的问题,平静地反问道:“你觉得萧朔如何?”扶桑怔住,“什么?”
顾时安敛眸,视线落在掌心的伤口上,继续道:“你喜欢他吗?若是喜欢…他顿了顿,良久,他一字一顿道:“我可以和他一起。”怪物对着扶桑有些超强的占有欲,他其实根本无法忍受他们二人之间有别人的存在。
这会让他发狂,疯魔,恨不得将那些夺走她目光的贱人统统砍碎了喂狗。可是,可是,倘若扶桑真的喜欢上别人呢?他不会让她难过的,这就意味着他无法除掉那些贱人。没关系。怪物对自己说,没关系。
只要她的目光能够停留他身上,他可以忍受,可以伏低做小。扶桑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面露惊诧地后退两步,不可置信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顾时安倏地松口气,他整个人从高度紧张中放松下来,庆幸地笑道:“原来,不喜欢吗。”
扶桑伸手,食指戳了戳他的眉心,无奈道:“不要胡思乱想。”顾时安缓缓抬眸,认真地看着她,缠绵的情意从眼底流露出来,很久很久,他像是下了某种重要的决定,他对她说:“桑桑,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