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冥见他一副鬼迷心窍的模样,恨铁不成钢道:“殿下可知道,那箭矢险些要了你的命!”
顾时安难得固执道:“我没死。”
不等楼冥反驳,他又咬字极重地重复道:“我没死。”他的桑桑那么厉害,倘若她真的想杀他,那一箭,就不会射偏。可这些话,就算同楼冥说了,他也不会信的,没准还会骂他自欺欺人。没关系,他相信就可以了。
用过饭,顾时安便要回寝殿休息。
楼冥急匆匆地离开,要将他的情况告诉魔尊。相信过不了多久,魔尊就会主动见他。
顾时安抬眸,望着浓云密布黑压压的天,有些怀念起人间和煦温暖的日光。他很喜欢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四肢舒展,像是慵懒的猫,扶桑总喜欢那样打趣他。
泛着温凉的指腹会怜爱般抚摸他的墨发,细而软的墨发会缠绕在她指尖,好似黑亮的蛇攀附着莹白温润的玉。
她会俯下身,轻轻吻住他。
等他气喘吁吁泪眼朦胧时,她会松开他,顺势埋进他的颈窝,慢悠悠地蹭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虽是回忆,但感受却极为清晰。
吻是甜的,身子是温软的,压在他身上,半点都不重,轻得像软绵绵的云。他能听见她重而有力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她的气息落在他的颈间,好似电流窜过,带起酥酥麻麻的颤栗。
倏地,顾时安脚下一滞,似有所感地,他抬手摸向头顶。毛茸茸的兔耳。
这次的化形期,似乎比以往都要久。
他有些懊恼地低下头,屏气凝神,才将刚刚升腾起的欲念摒弃。兔耳很快被收起来。
顾时安神色如常继续往回走,快到寝殿大门时,远远地,他便瞧见殿门台阶上坐着的小姑娘。
年岁不大,约摸着十三四岁,比他还要小几岁,穿着并不合身的玄色宫服,头发扎着两个发髻。
见他过来,立马端着一旁的药碟快步走上来。顾时安接过来,温声道:“阿绿,我自己会煎药的,你不用帮我。”阿绿手上得了空,便利索地比划起来,她是个哑巴,只会用手语跟别人交流。
顾时安渐渐面露疑惑:“太快了,我看不懂。”阿绿顿了顿,便重新比划着,这次动作慢下来,顾时安看懂了。她的意思是,她是翠荧族人,更会把握煎药的火候,还有就是,谢谢他救了她。
阿绿是跟着族人逃亡时被楼冥抓回来的,楼冥本打算对她严刑逼供,从她口中撬出些有用信息,没想到在那之前,是顾时安救了她。顾时安轻轻摇头,认真回道:“不用谢,应该做的。”他背负罪孽太多,理应赎罪。
瓷碗里的汤药浓稠难闻,苦味刺鼻,顾时安微微蹙眉,抿着唇,憋着气快速喝完。
好苦。
他眉头紧蹙,舌头发涩发苦。
他又开始想念扶桑,想念那颗甜滋滋的方糖,想念她温软的怀抱。“你怎么在外面等,不进去?"顾时安问阿绿。阿绿脸红起来,她眼神闪躲着,这次没有比划手语,她夺走顾时安手中药碟,逃一般地跑远了。
顾时安心生疑惑,他登上台阶,推开寝殿的门走进去……大
楼冥刚见过魔尊,就被顾时安火急火燎地喊了回来。寝殿内,顾时安蜷缩着身子坐在榻上,紧紧抱住自己,一副被欺辱了的模样。
殿内还有未散去的脂粉香味。
怪物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从未破过戒,所以才被那妖女花言巧语就哄骗出走。
楼冥心想,若是让他多接触些女子,没准就不会一头扎进那妖女编织的谎言里。
看这情形,应当是,成了?
但好像哪里不对。
果不其然,顾时安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冷声道:“她们想摸我的手。”楼冥…”
这还不算完,顾时安抬起头,目光炯炯,像个誓死捍卫贞洁牌坊的良家烈男,他一字一顿道:“我已经是她的了。”楼冥眼前一黑。
“你不是,看到了吗?"顾时安声音渐渐低下去,他埋下头,耳朵红得滴血,“她已经碰过我了…”
楼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当然看过,顾时安中了箭,需要脱掉衣服止血疗伤,映入眼帘的便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暧昧红痕。
种种迹象表明,怪物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不仅被那妖女碰过,甚至极为激烈的,怪物被她没轻没重地玩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