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
像是活生生用刀在心里割开一道口子,怪物心里也跟着流血跟着难过。他快步走上前,紧紧地抱住她…
良久,扶桑鼻音极重地问:“我难过,你哭什么?”“看到你难过,我也难过……
怪物爱她所爱,感她所伤。
“傻子。”
也许情绪不佳,夜里扶桑没吃多少东西便饱了。入睡后,她又开始做噩梦了。
依旧是熟悉的万蛊窟地牢。
那里阴暗潮湿,身下枯草发霉,毒虫在底下蠕动钻爬。她的肩膀和腰部外的布料被妖兽的利爪撕碎,抓破肌肤,露出血肉模糊的里面。
这里没有药物疗愈,只有慢慢熬,熬到伤口一点点结痂。大多数时候,那些沾染妖气的伤口并不会自行痊愈,而是会流脓溃烂,直到露出白骨。
这时,扶桑便会咬着牙,金丝凝聚化为匕首,一点点剜掉腐肉。今日她伤得太重,肩膀被淬了毒的利器贯穿,肩膀麻痹无力,手抬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等着毒液扩散。
意识涣散时,有人闲云信步的走进来。
是个青年男子,黑蟒织金衣袍,貔貅面具,衣帽遮住墨发,唯有脖颈和手腕暴露在外,毫无血色,将近惨白,走路无声无息,不像人,倒像鬼。尤其是他提着血淋淋的头颅,那死人面朝着她,五官扭曲着瞪大眼睛,似乎死前遭遇过可怕的折磨。
扶桑艰难地拖动身体向后挪了挪,背靠在阴湿的墙壁,有所依靠,才不至于恐慌失态。
面前的人随手将头颅扔下,头颅骨碌碌地滚到她的腰上,同她裸露的伤口相触。
血液交融,她只觉得干呕,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却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你救了他两次,结果他却为了活命的机会,不惜对你下死手!这就是君子作风,你跟我赌的善?”
扶桑静静垂眸,一言不发。
地牢阴暗无光,不见天日,她早就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也分不清白天黑夜,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终于断了一身傲骨,学会妥协,学会服软,不再像最初那般意气用事,对他百般挑衅,做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落入眼眸,男人眼神忽地变了。他快步走到她身前,将她从枯草上拖起来,手摁进狰狞可怖的伤口,几乎触到她的骨头。
扶桑疼得冷汗直冒,汗水进了眼眶,火辣辣的疼。她痛苦地流下眼泪,浑身不是血就是汗,脸上尽是污泥,哭起来留下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你为什么不反驳我?怎么不接着骂我?"那人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听话顺从,毫无斗志的模样不知哪里惹恼了他,使他完全没有上位者的痛快。
离得这样近,扶桑模模糊糊瞧见他藏在衣领下若隐若现的咒文,不知修炼的何种邪术,咒文蠕动,诡异至极。
他的手指没有常人的温度,冰凉如尸体,半点活人温度都无。不止如此,连气息也察觉不到。
他像是个彻头彻尾的死人。
扶桑慢吞吞收回视线,她疲倦地闭上眼,这让她的眼睛好受一些。她认命道:“累了,不想骂。”
“呵。“他却不甘心般,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咬牙切齿道:“是吗?”下一刻,无尽的疼痛从肩膀传来,扶桑猛然睁眼,却瞧见让几乎她魂飞魄散的一幕,那人的手指直直地摁进她的血肉里搅弄。露出阴森森的白骨,她惨叫着想要后退,想要挣扎,毒素扩散全身,她只能眼睁睁瞧着那人一点点撕扯她的血肉,捏断她的骨头……金丝能够使身体重铸,不代表能够屏蔽痛觉。好疼!好疼!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