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松开手。
顾时安见她无动于衷,忍不住出声道:“你不哄哄我吗?”扶桑忍住笑意,轻轻摇头。
顾时安的表情登时变得严肃,他一言不发地背过身,徒留一个背影。扶桑戳了戳他的后背,“不理我了?”
顾时安俨然不动。
扶桑叹气:“真的不理我了吗?”
顾时安就听不得她叹气,立马扭头认真道:“没有不理你。”扶桑问:“那你为什么要背对着我?”
顾时安想了想,道:“因为我在生气。”
扶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问:“这样还生气吗?”顾时安晕晕乎乎的,结巴道:“不……不生气……怪物真的特别好哄。
他被扶回屋里,躺在榻上看纱帐在头顶晃来晃去。等扶桑走了,也不安安分分睡觉,想起什么似的,晕晕乎乎地爬起来,把那本书找出来,塞进床榻底下,确保不会被发现后,这才沉沉地睡过去。他做了奇怪的梦。
梦里,他是那要拍卖初次的男倌,而扶桑是那上战杀敌的将军。人人都说将军性格狠辣,有冷面阎罗之称。可他望见她第一眼,只觉得她耀眼夺目,被她夺去了所有注意。他不怕她,他喜欢她。
所以他勾心斗角,费尽心机,终于从那群男人里脱颖而出,送进她的房内。屋内点着迷情香,香烟袅袅。
他远远地望着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纱,几乎不着寸缕地出现在这狭小的空间。
她冰凉的视线望过来,带着审视,又像是在欣赏一件完好无损的宝物。她唇角上扬,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跪下。”他便顺从地跪下来。
“爬过来。“她给出新的指令。
他便像条狗一样爬到她面前,匍匐在她的脚下。她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起身子抬起头来,冰凉的指尖挑开他的薄纱,露出他健壮的胸膛,“要酒吗?”
他道:“要。”
她拎起酒壶,举起,冰凉的酒水浇在他的面上,酒液顺着鼻梁脸颊流淌而下,没入敞开的衣领…
他微微张口,尝到清而苦的桂花酒味。
梦境和现实彻底混淆。
他心跳又快了几分。
扶桑又爱惜般捧起他的脸,指腹拭去他面上残留的酒液,轻轻触碰在他浓密的睫毛上。
他轻轻眨眼,那睫毛便在她指尖颤抖,如展翅欲飞的蝶。她轻轻摁住蝴蝶,迫使他顺从地闭上眼。
温热的气息落下,她吻住他。
抬起脚有条不紊地碾他。
他抖得更加厉害。
纵使到了榻上,她依旧处于上位者,从始至终俯视着着他。白皙的脖颈上,血痂脱落,留下很浅的红痕,只有情热时才会显露出来。她又问他:“疼吗?”
不疼。
他想着,可说出的话却是,“你亲亲我,就……不疼……真是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扶桑俯下身。
伤口,肩膀,后背,小腹。
触碰。
亲吻。
他攥紧身下被褥,喘息着如同缺氧的鱼,任君采撷,予取予求。直到感受到凉意。
眼尾薄红,他哆嗦着瞪大眼,条件反射般想要逃走,可她动作强硬地摁住他。
唇角微微上扬,她笑得温柔无害。
这副模样,足够令人心甘情愿地放下戒备,沉溺其中。可也偏偏是这副悲悯众生温柔体贴的模样,指尖却恶劣地触碰他挑逗他。惹得他颤栗不止。
“桑桑……别碰那里.……
顾时安猛然惊醒,热汗打湿里衣,黏糊糊的贴着肌肤。他坐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跳去擂鼓,大脑短暂性地陷入空白期。不知今夕是何年。
等他渐渐平复下来,才似有所觉地掀开点被子,低头望去。黏腻,污泞。
怪物的目光闪过片刻迷茫,恍若懵懵懂懂的小兽,首次真正地领悟到羞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