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司尧慷慨仗义,奚向文与人为善,他们可做不出像你这般背后嚼舌根之事。”万青眸色微暗,脸上掠过一丝阴霾。
授课夫子拿着书从门口走了进来,两人端坐好未再说一言。街道的石板路蒸腾起薄薄白雾,茶馆里铜壶烧得咕嘟作响,老茶客们捧着茶盏,就着刚出炉的胡饼,听贾三卦读着新一期的汴京朝闻录。司凡依旧是从后角门出来,马夫牵着马车跟在后面,街道不宽,巳时许多商贩还没有收摊,所以两人才慢悠悠往街角走。“惊魂夜!冤魄化修罗,山庄三豺狼遭处决!”司凡被贾三卦声情并茂的声音惊得一抖,后退半步才望过去。贾三卦高举着汴京朝闻录,继续读道:“若当年太医局许女子光明正大习医,何须乔装?何来杀机?何至骨成灰?”“停停停……"茶馆外坐着的客人打断道:“朝闻录这都写得什么?女子习医…莫名其妙!”
另一位客人也问道:“连等了数日,结果就等来这个,贾三卦你买的是汴京朝闻录吗?莫不是买错了?”
贾三卦:“是不是汴京朝闻录我还看不出?”“朝闻录的东家是换了人吗?这女子被害虽是可怜,可若她不出格不女扮男装入太医局,自然也不会被害,但朝闻录怎么话里话外都在说若让女子入学堂?″
“是啊!听着甚是奇怪,女子入学堂,岂不乱了纲常,朝闻录东家怕是昏了头,竞让这等文章流出。”
贾三卦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我看汴京朝闻录东家最是头脑清明,你们才是昏了头。
且先不提女子是否该入太医局学堂,那三豺狼害人性命是板上钉钉之事,更何况她定喘丸药方又救了多少人性命,只这一件事都强过在场所有人!此等人才,汴京朝闻录东家惋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有甚奇怪?别说朝闻录东家了,我听着都实在惋惜,若是她未被害死,又研出其它厉害药方,是不是能救更多人于病中?
男子女子又如何?舜举八元不分男女,武后临朝开科取士,选贤与能若以裙钗之身定优劣,岂非让璞玉蒙尘、明珠投暗?须知经天纬地之才,本就不该被罗裙束带框定了前程。”李娘子给贾三卦添了一碗茶:“说得好!这碗茶我请你吃,不收钱!”其他客人面色大多面色讪讪,从神情来看并不认同,但都是常在一处吃茶说话之人,也不愿再争论下去。
一位老客想转圜气氛,笑道:“他们也就是说上两句,你怎还恼上头了,我瞧汴京朝闻录还有许多,你再给大家伙往下读读。”贾三卦撇嘴,将汴京朝闻录折起来塞进袖中,“读什么读,横竖都是你们听不惯之言,想看都自己买去吧!”
“软?你这人………
茶馆客人还欲再说,但见贾三卦摊前坐下一人,知其来了客,便识趣转头与旁人闲谈起来。
贾三卦拧紧的眉头在看见司凡时展开,他笑吟吟坐下:“卜卦?”司凡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他桌上放着的青铜卦盘上,“我想借你卦盘一用。”
贾三卦蹙眉:“都说了,我是有原则…”
片刻。
司家马车已经看不见车影,贾三卦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抬眸远眺叹息一声,没办法,她给得实在是多。
大理寺门外,司凡将幕篱戴好才下车,她刚将钟惟安以前给她的木牌掏出来,楚开济就大步流星的从她身旁走过。
司凡拂开幕篱:“楚开济。”
楚开济脚步一顿,回过身:“司凡,你怎么在大理寺?”两人往钟惟安的公房走去,楚开济常来,不需要大理寺人再带路。“白翎的事情多谢了。”
“白翎?"楚开济先是疑惑,再是恍然:“你是说白翎尸骨之事?”司凡点头。
楚开济摆手:“白翎尸骨不是我护下的,子帧让我不要多管,所以根本就没用我开口,他直接将王家人驳回,连尸骨都没让人见到,我二叔都说子帧这次算是将康王与王家都得罪了,不过也无妨,子帧行事向来凭的是才能。”司凡愣在原地,钟惟安护下的白翎尸骨?可自己明明与他说过,让他不必得罪康王与王家,自己会找楚开济……
楚开济走了两步,回头奇怪看向站在原地不动之人:“你站着干嘛?怎么不走了?”
司凡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在画舫上以及昨日钟宅内,钟惟安说过的话。
“为什么找他?案子已经在大理寺了。
之前我没告诉你白翎说得话,你说我不信你,莫名其妙不高兴许多天,钟惟安,你真有毛病!’
“我不高兴是因为……
司凡抬眼看向楚开济,喃喃道:“他不高兴是因为……”是因为要找楚开济帮忙?还是因为…我要找楚开济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