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和他说话，只是低头像他一样捏着泥巴。他收回视线继续抹平手里的泥块，昨日下了很大的雨，花坛的泥块都是湿的。
两人就这样互不干扰的摔打了好一会儿泥块，程千晏从懒散杵着栏杆，到右手环在身前，左手虚拢抵着下巴站着，不太明白司凡是在做什么。司凡用余光注意着悟明的节奏，悟明在用泥块搭房子，她一点点模仿他，估量时机差不多了，故意将手里翘起的屋檐摁了下去。“不对不对！”
悟明突然喊了起来，司凡微微勾唇，抬起头时一脸茫然地看向他。“不对！这上……”
司凡假装不理解他的意思，故意将手放在屋脊上方，“这儿？”“不对不对，哎呀！笨！”
悟明推开她的手，自己细致的将屋檐捏了起来。司凡这时侧仰头看向左丘锦，用眼神示意他将油纸包打开。她接过被左丘锦打开的油纸包回头，察觉到视线瞟了眼然后就对上程千晏若有所思的目光。
司凡只恍了下神，就听到身后左丘锦故意发出的清嗓声。她见悟明已经将屋檐都捏好，捧着打开的油纸包伸到悟明面前，“这个甜，分你一半。”
悟明停下盯着杏脯看了会，然后直接拿了一块放进口中。司凡忍着忽视他手上的泥垢，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悟明：“好吃，还要！”
司凡团了团将油纸包都给了悟明。
先是同步模仿悟明的节奏，逐渐拉近物理距离，再用甜味刺激多巴胺分泌，降低他的戒心，分享动作暗示两人是同盟关系。如今信任已经建立，语言障碍也突破。司凡之后就时不时与悟明说话，悟明时而会回她，但更多的是让她捏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司凡在现代学过些陶艺，捏出来的东西不说很像，但也能做到六七分相似。就见她几下捏出了两个人形泥偶，又用花坛里折的细枝梗分别将人脸勾勒了出来。
悟明原本还想让她继续捏瓦片，最后痴痴地看她捏手里的泥偶。司凡放下细枝梗瞥了眼悟明，然后先将照着农喜儿模样捏的泥偶放在两人面前的花坛上。
悟明左右歪着头看，面上很稀奇。
司凡声线压低缓缓道：“端阳生来水润命……”悟明歪头看司凡，眼中闪着好奇。
司凡又将另一个泥偶放在了花坛上，“福泽常伴业障轻……”悟明的目光随着司凡的手落在花坛上放在农喜儿泥偶旁的另一个泥偶。好奇的眼神陡然一变，直接将另一个泥偶扒拉掉地上，“坏环…坏人！打人！凶悟明！”
泥偶上赫然是那一张没有络腮胡的收夜香人的脸。司凡声音不急不徐，继续诱导，“对，他是坏人，他凶悟明了，他还打人，他打了谁？”
悟明气愤地指着农喜儿的泥偶，“她！”
他像是在模仿别人，右手竖成手刀对着农喜儿泥偶挥下，泥偶随之倒在花坛之上，“她睡了…”
司凡：“睡了？”
悟明指着农喜儿泥偶，“她睡了，师兄说她睡着了。”悟真勃然作色，高声叱喝，“悟明！”
悟明站起身歪着头望着悟真的方向，他扬起下巴满脸鄙夷不屑，用一种刻意压低粗哑的声音说道：“端阳生来水润命，福泽常伴业障轻……悟真，下不为例！”
司凡同样站起身看着他的模仿。
声景重现感官刺激，触发闪回记忆，达成。悟真踉跄后退了半步，面色惨白，心整个坠入谷底，望着悟明眸底划过阴狠之色。
悟明又恢复原状，低头拍着双手，手上的泥垢簌簌往下落，嘻嘻笑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阿！当心……
司凡听到孟文思的声音，抬头就看见悟真握着一把匕首不知何时冲到面前。孟文思方才也是觉得司凡和悟明的互动新奇，所以上前了些，此时被悟真推得向后倒去。
慧能住持急声喝止：“悟真！你还要一错再错吗？”悟真身形一顿，就这一瞬的功夫左丘锦一把将悟明扯开。楚开济也冲上来剿掉悟真手中的匕首，他偷偷松了口气，方才只顾着看司凡和悟明，竞然没看住这人。
而司凡早在孟文思向后倒的时候，匆忙从后面接住人，但她两只手都是泥，没用手扶对方，最后孟文思的后背撞进她怀中，两人双双跌坐在地上。司凡两个手臂直直伸着，撑住了孟文思的上半身，孟文思心有余悸地抓着司凡的右臂，缓缓回头，要不是她接住自己，她方才势必会磕伤后脑。孟文思：“多谢……”
两人的姿势有点像司凡将人搂在怀中坐着，靠得极近，司凡在她回头前就闻到了一股沁人的清香，脑子一抽将′你没事吧？'直接脱口而成，“你好香啊！”孟文思道谢的话卡在嘴边，长睫颤了颤脸颊瞬间通红。匆匆跑过来看情况的钟惟安、离得近的左丘锦”正在绑悟真的楚开济：“？”
慢悠悠下台阶的程千晏：“？？？”
这是打哪来的登徒子？
被押着的悟真刚跨出法清寺寺门，就传来悟明的喊声。悟明边跑边喊着：“师兄师兄，我也要去玩！”他的身后跟着好几位僧人，直到寺门前才将人拽住，低声哄着让他回去。悟明推完这个又扯开那个，嘴里一直喊着"师兄'，想要跟出去玩。悟真双手被绑在身后，站在寺门外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左丘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