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那你们听说过……转孕珠吗？
寺中香火名帖等事务都是由知客司管理，而悟真就是负责知客司的知客，所以解签僧人记录的册子最后也都是交由悟真收入库藏。钟惟安瞧着解签僧人若有所思，“这三个签文时间都过去许久，你为何会记得如此清楚？”
解签僧人真诚解释道：“这几位八字命格甚好，平日里并不多见，再加上她们好像都怀了身孕,印象便深了些。”
钟惟安：“你与旁人说过她们的八字命格吗？”解签僧人连忙摇头，“从未……只今日与大人们说过，香客八字命格都是极私密之事,怎会与他人乱说。”
钟惟安：“所以除了你只有悟真可能知道她们的八字命格？”解签僧人眼中困惑：“悟真？他只负责将册子收入库藏，应当不会看这些…左丘锦直接道：“但他有机会看见不是吗？”解签僧人思忖片刻，犹疑地点了下头。
左丘锦又旁敲侧击些问题，四人大致确认解签僧人与这次的妊妇失踪案无关。
之后钟惟安问起他当日给农喜儿解签时身旁是否有寺内那位愚痴的和尚。僧人回想了片刻，“大人问的是悟明？”
他得到确认后才摇头道：“当日他并不在此处，我记得那日僧录巡寺，住持为防他生事应该会让悟真看护着他。”
左丘锦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又是悟真？”解签僧人未听出他语气的微妙，“悟真与悟明都是住持的亲传弟子，平日住持看顾不来时多是悟真照顾悟明。”
法清寺知客司西禅院的竹影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石上织出疏落有致的网。约十丈见方的禅房，正北墙下立着楠木雕花佛龛，供奉着鎏金观音像，西侧墙面上挂着一副《罗汉降虎图》，淡墨勾勒间衣袂似有山风鼓动。案几旁织金蒲团上坐着位贵妇人，她头戴赤金点翠翟纹霞帔,鬓角两簇银发用东珠簪子别在了耳后。
虽已年逾六旬，腰背却挺得笔直，此时正拍着身旁小娘子的手，指着对面欢快啃着糕点的小和尚笑道：“你看这孩子，吃穿不愁，无灾无病，可不是老天爷给的′傻福′？”
身旁小娘子穿着一身月白缠枝纹罗裙，手执锦帕掩唇笑了笑，“憨人天不欺，日后必有后福。”
贵妇人：“是这个理，也是慧能大师心善。”悟真将茶盏放在案几处，然后重新退到不远处立着。住持慧能穿着茶褐色直裰，外罩赤色袈裟，胸前一串沉香佛珠泛着温润光泽。
他右手轻拨佛珠：“阿弥陀佛，贫僧亦是见其心似赤子，不惹尘嚣，乃大福相也。”
悟真看了眼住持身旁吃的满嘴糕屑之人，复又收回视线垂眼站着。贵妇人闻言笑着颔首，又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晏儿，你……程千晏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悠悠睁眼，未出声倒先掩唇打了个呵欠。贵妇人见其倦懒的模样，无奈地抬手隔空点了点程千晏，“佛祖面前你还这般懒怠，我倒要回府问问你身边的人是如何伺候你的，让你整日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程千晏伸了个懒腰，“祖母，关他们什么事，我便是做什么，他们还能做得了我的主？昨夜不过是与越子安他们在品香轩多吃了两杯酒罢了。”贵妇人就是程千晏祖母，曹老国公之妻一一程老夫人。程老夫人顿时又气又没法，指着他对身旁的小娘子抱怨，“文思你瞧他，真真是个猢狲，被他祖父惯得不成样子。”孟文思宽慰道：“老夫人快别动气，京中又能有几位郎君会陪着家中长辈在庙中一坐就是半日，世子已比过多数人。”程老夫人含笑瞧着眼前的人，乌发松松挽成垂云髻，仅用一支羊脂玉簪固定，气质如兰，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书香气韵，她真是越看越喜欢。孟文思是孟老相公唯一的孙辈，与她家晏儿一样苦命，皆是父母早逝。今日程老夫人到时，恰好碰见在帮孟老相公祈福的孟文思，于是就拉人陪着与慧能大师说话。
程老夫人虚虚握着孟文思的手，“还是你知心，今儿幸好在这遇着你，唉，我苦在只有这一个孙儿，若是府中能多个人我也不会寻他陪我，只盼着啊，这混小子能早日娶回一位孙媳妇，这样我在府里也能有个人说话。”孟文思顿时面颊绯红，垂下眼眸。
程千晏从蒲团上起身，左手撑腰转了转脖颈，“我佛缘太浅，听着着实乏味，祖母左右也有人陪，就别拘着我了，我出去透透气。”他说完不等程老夫人开口就大步流星出了禅房。解签僧人在前引路，钟惟安四人跟在后面往知客司走去。左丘锦方才分别将那个假扮收夜香人有无络腮胡的画像都给解签僧人辨认了番，解签僧人回想许久，只隐约觉得好似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到最后自己也拿不准是否见过了。
钟惟安回头看了眼落在后方的司凡，她双手交叠环在胸前，眼睫低垂眉心微微蹙着。
从之前听完解签僧人说过兰娘三人的八字批文后她就没再说话，一直出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想着司凡突然抬眼望了过来，两人猝不及防对视。钟惟安刚要转回头就听司凡问道：“你听说过转运珠吗？”前面走着的三人都停了下来，左丘锦与楚开济也侧过身看向司凡。“以金、银或玉石制成圆形的小珠子，用红绳或链子串起，佩戴在手指、手腕或脖颈，以求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