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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背纸(2 / 3)

就被人说两句吧,嘴长在别人身上,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况且就像沈修齐说的,趋炎附势之人最是欺软怕硬,日后若是有人想要向她发难,也得掂量掂量她这“恶名"的分量。这么一想,当个恶人也没什么不好,人善被人欺,更遑论是这弱肉强食的圈子。

沈泊真闻言,将眉棱轻轻一挑,又笑:“那你不怕这些传言影响到湛兮,影响到沈家吗?”

“会吗?”

今宵并不这样觉得。

话说到这里,她大概知道沈泊真为什么要问她这些问题,沈修齐若是真找了个娇纵蛮横的傻白甜,他们做长辈的自然是要忧心,问她这些,不过是想探投她的底,图个安心。

察觉了意图,她也放松了几分,便盈盈笑道:“那姑姑是不是太小瞧湛兮了?”

沈修齐如今对她,的确有点色令智昏,但也没昏聩到那种地步。沈泊真听了这话才爽朗地笑起来:“湛兮老在我面前说你是个顶厉害的姑娘,他果真没骗我。”

说完,她走上前握住今宵的手温声解释:“姑姑方才那些话没别的意思,你若受了惊,姑姑给你道歉。”

“没有没有,"今宵连忙摇头,“聊聊天而已,哪会受什么惊呀,姑姑多心了。”

沈泊真拍拍她手背,视线一低,瞧见桌上的几幅绢画,松开她拿起其中一幅细细端详,问她:“是晋宁画的?”

今宵颔首应声:“是,之前听周教授说,湛兮妈妈没给他留下多少念想,我略会一点绢画修复技巧,便想着为他修复好。”沈泊真埋头盯着手中的画作不出声,沉寂良久,才说:“你有心了元元。”听语气,有几分怅惘,再回眸看她时,沈泊真眸中聚着薄薄雾气,今宵心一慌,急急去找纸巾。

“姑站……….

沈泊真从她手中接过纸巾,不好意思笑笑:“失态了失态了。”她长长一叹:“好久没有看她的画了,这一看,就很想她。”今宵从关老师那里听说,章晋宁女士走的时候只有四十出头,也就是她父亲这个年纪,正当壮年。

方才抽纸多抽了几张,此时这薄软的纸巾攥在手里,她也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再看沈泊真,她已恢复刚进门时的平静,只眼眶微红。她平整了心绪,斟酌几分,试探着问:“姑姑,我能问问这些画为什么都是破损的吗?”

沈泊真抬眼望她,听她问便知,沈修齐并未在她面前说起章晋宁的事。她这个侄子向来是不善倾诉的,以往是身边无人可诉,如今有人陪伴,她倒希望今宵能多陪他聊一聊,也好过常年自责内疚,又始终缄默不语。她静了一瞬便说:“晋宁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发病的时候,就把自己画的那些画全给剪了,有好多都是碎片,这几幅,还算是保存得比较好的。”一瞬凛然来袭,今宵瞠着一双眼不知该作何回应。沈泊真按着桌上的绢画,往日的色彩已淡褪,画作蒙尘,再不见作画人风姿,她沉入回忆里缅怀故人,指腹抚过画上的一笔一触,像是重走作画人的心路,越走越哽塞。

再抬眸,她冲今宵笑,只是笑意泛苦,一开口连声音都在抖。“外人只当晋宁是病故,只有我们一家人清楚,晋宁她…”“她..…….”

几番犹豫,她才说出后半句话。

“是寻了短见。”

今宵怔在原地,耳边像是有嗡声长鸣。

她从未想过沈修齐的母亲竟会是寻短见走的,明明在她笔下绘就的世界那样自由畅快,春日的青山,夏日的花,中秋的硕果累累与凛冬的静谧寂寥,眼前的绢布透着她的心心境,得是内心自由豁达之人才能在画作中呈现如此安乐景象。她不愿相信。

更不愿相信沈修齐跟她有同样的创伤。

从前他偶尔提起自己的母亲,只向她表露了一种情绪,是低沉的、内敛的思念,她便从未怀疑过章晋宁女士的离开会是别的原因。现在想来,空荡荡的房子是因为母亲不在,堆挤在旧书房的旧物是那里装着与母亲的回忆,泛黄的相册、没被毁掉的“证据”,都是他怀缅母亲的方式。甚至于可能..……他一开始对她表现出的执着与痴迷,都是因为她身上储存了一小段有关他母亲的记忆,很难得的、快乐的记忆。她不确定。

沈泊真用纸巾摁去了眼角的泪,平复了情绪说:“晋宁生下凝光和湛兮后,身体损伤很大,刚开始那两年,她都没办法亲自带孩子。湛兮和凝光是养在老宅的,后来渐渐大了一点,带起来不那么麻烦了,两个孩子才回到槐安居和晋宁一起生活。”

“也可能是因为从小不在妈妈身边的缘故,湛兮很黏晋宁,“她笑着看向今宵,眼神流露几分欣慰,“你别看湛兮是个男孩子,可他心思很细,知道妈妈的不容易和不开心,陪在晋宁身边的时间也是最多的。”今宵垂眸,心里也跟着多几分安慰,至少章晋宁女士在的时候,沈修齐陪伴了她很多时间。

“后来晋宁的身体每况愈下,家庭和事业压得她喘不过气,那段时间湛兮觉察了晋宁的不对,他怕晋宁生病,便像个小哨兵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盯着晋宁,没想到….”

“时至今日,湛兮还在后悔,如果那天他没有听妈妈的话,没有外出为妈妈买她爱吃的豌豆黄,兴许妈妈就不会走。”沈泊真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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