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他的瘀血还不能自己消散,那只能施针试试,但此举很有风险的,他可能好起来,也可能变傻、死掉,老夫什么都担保不了。”他一年前就提过这个办法,但迟青英没资格做这个决定,也抱着小郎君会慢慢好起来的期望,没有干预,现如今孩子亲爹醒了,终于有人拍板。洛明溶听过之后,缓缓点头。
“若他已经长大成人,我会犹豫,可他四岁失明,慢慢长大,之前的记忆免不了渐渐淡忘,说不定就记不清颜色,记不清文字,忘了天地万物的模样,一切都变得空白。”
谢邈听得叹气:“唉一-你说的也有道理,四岁之前学得再好,那也有限,何况行医治病,认药材,望闻问切……这些都要用到眼睛,险,还是要冒的。瞎太早,会成一个废人。
洛明溶并未自作主张,等孩子醒后,他问:“丕儿,你想看见吗?”不儿点点头,他太渴望光明了,他爱看书,想写字,想认药材,也想看到阿爹,想跑得很快,不再撞到东西……
“这很危险。”
“爹爹,给我治吧,我不怕。”
洛明溶同意了。
之后,谢邈做好准备,先是给自己灌了一碗参汤,才给五岁的孩子后颈扎上针。
不过半个时辰就结束了,起先丕儿并无反应,仍旧看不见,一个时辰后开始发高烧。
谢邈说高热并非意外,但不儿随时有危险,洛明镕这才没有告诉沈幼漓。这一烧就是一日一夜。
屋中没有点灯,下人也被洛明溶撤下。
他独自守在床边,白色暗纹长袍拖曳在地上,垂目看着儿子,听着他忽重忽浅的呼吸,本该焦躁煎熬的心绪却很淡很淡。他自己也察觉了,情绪变得很空空荡荡,像一口干涸的井,捞不起半点情绪。
他大概是出差错了。
洛明镕以此问过谢邈,他道:“七情不振,神思衰减,你这不是睡出来的病,这是心症,历经重大变故,为求自保而闭塞七情,这种大夫治不了,也没听说谁能治,慢慢看吧。”
既然治不了,洛明溶索性不管了。
就这么在床前枯坐到天明,洛明镕一动不动,直到谢邈进来,乍然看到一个通身雪白的人,眼睛跟喂了冰雪似的,冻清醒了。“活了也像个鬼一样。"谢邈嘟嘟囔囔一句洛明溶只问:“可脱离了危险?”
谢邈望闻切了一阵,摸着胡子道:“烧是好了,瘀血若是消了,这几日慢慢就能看见,要是没变化,怕是…就如此了。”洛明溶只是点点头,不见喜,不见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