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不用就捐了吧。”谢盛谨转向程兰心:“你觉得呢?”
“我没兴趣。”
凯瑟琳问谢盛谨:“你的标准是什么?”
“对齐我吧。”
“那有点难。"凯瑟琳说,“学会宽以待人。”“很宽了。"谢盛谨说,“宽得中间能开家整形医院。”“好刻薄啊这个人。"凯瑟琳仰头对程兰心说,“这就是私人恩怨了。”“一边儿去。“谢盛谨拿起凯瑟琳杯子喝了口水,“没有恩只有怨。”凯瑟琳想了想:“那说个有恩的。程伯母呢?”程兰心先看了谢盛谨一眼,才平静地朝凯瑟琳说:“她要跟你急。”“谁说我要急?"谢盛谨“砰"地一下把杯子放回去。“那你回答。“程兰心笑了声,琥珀色的眼珠子移过来,轻飘飘地在谢盛谨身上扫了一眼。
“能一样吗。“谢盛谨心平气和,“能不能不要把她和她儿子混为一谈?”凯瑟琳瞅着她,一手搭在她肩上,没个正形地七扭八斜,笑得乐不可支:“按理来说他儿子有她一半的染色体。样貌是会遗传的。”谢盛谨不耐烦地给她一肘子,把她扶正:“谢明耀和谢明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你舅同意这个说法吗?”
“你管得着。”
“有一说一,你觉得谢明耀谢明成哪个更好看?"凯瑟琳用胳膊肘怼了怼程兰心,又怼了怼谢盛谨,“诶,认真的。”程兰心客观地评价:“他们是双胞胎,没有太大区别。”谢盛谨一巴掌把她胳膊肘打开,“程蔚束好看。”“让你选A或B你选或干嘛?"凯瑟琳啧了一声,“你这人好没意思。”“程蔚束不好看?”
“程伯母当然好看。"凯瑟琳想了想,又肯定道,“确实好看。”“你觉得呢?“她又去碰程兰心。
程兰心:“嗯。”
凯瑟琳回忆着,“我之前混进卢兰大学去听讲座,然后一抬头,看到一个衣袂飘飘、长发及腰、穿着绿色长裙的仙女站在台上。我去,你们不知道,当时整个台的灯光都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给我看呆了。我那时候站在大礼堂的最后一排,没认出来是伯母。但她看到我了,演讲完后还专门让人来找我,带我一起去吃了饭。”
谢盛谨全神贯注地听着。只要事关程蔚束她就非常认真。程兰心依然神情淡漠地坐着,没什么表情。“她带我去吃了一个特别奇怪的餐厅。那个餐厅有道菜叫'小鱼带着小蝌蚪去博物馆'。我记得特别清楚。后来发现是比来鱼和巧克力。"凯瑟琳依然觉得匪夷所思,“不知道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谢盛谨笑了声。
程兰心弯了弯唇。
“那家餐馆在江边,面朝卢兰江,屋顶是瓦檐,没有门,只有帘子,江上的风又轻又凉。她站门口,一伸手,帘子上的风铃都叮叮咚咚地响起来,身上的绿色裙子穿过悬吊的花。"凯瑟琳顿了顿,“我现在都记得。”“母亲。“谢明耀抬头,“您来了。”
办公室门被缓缓推开,绿色的裙子款款进入。程蔚束轻柔地合上门,然后往屋内走,“怎么样?”“程沉发现了。“谢明耀说,“但可能碍于利益和脸皮,没有直接撕破脸。”程蔚束嗯了声。
她似乎对此并不太关心,提起别的事情:“明成最近在公司。他性子急,又冲动,你记得照料着。”
“当然。“谢明耀不假思索,“他可是我弟弟。”程蔚束含笑着问道:“"小谨呢?”
谢明耀顿时一愣。
这句话出现的时机有些巧合,他一时判断不出母亲想说“谢盛谨也是你的妹妹",还是单纯询问谢盛谨的近况。
程蔚束的称呼依然非常亲昵。谢明耀不知道是母亲因为十几年的习惯暂时改不过来,还是有意为之。
他谨慎地思考着措辞,选择了于他而言较为容易的回答:“她重伤。”“是吗?"程蔚束说,“你派去的人怎么样了?”“没有音讯。“谢明耀冷淡地说。
她的皮肤白皙,五官柔和,眼角有淡淡的细纹。窗户没有关严,风溜进来,吹起她的头发。
程蔚束侧过脸,伸手将其挽至耳后。
“她重伤?“程蔚束笑了笑。
“是的。"谢明耀迟疑道。
“结果如何?”
“…两败俱伤,双方状况都不好。”
“嗯。“程蔚她轻轻靠在厚重沉肃的深色办公桌上,双手撑在两侧,绿裙层层叠叠、袅袅绕绕地铺在身后,她垂着眼,凝视着儿子,“怎么不一次性解决完毕呢?”
“我尽了我最大的努力。”
“她是你妹妹,你狠不下心?”
谢明耀突兀地看了程蔚束一眼,“您似乎一直都狠得下心。谢盛谨也学习到了这点。”
“看来我教得很好。”
“母亲!"年轻人充满怒气的声音响起,“我才是你的儿子!”“当然。"程蔚束弯了弯嘴角,“否则我怎么会站在这里?”“你会倒戈吗?"谢明耀怀疑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最爱她了。"谢明耀面无表情地说,“我和弟弟都看得出来。”“那有人看错了。”
程蔚束抬起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她纤瘦的腕骨上有明显的凸起。“程家可是用你们威胁我的。"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