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这回你回来了,他们不会打你主意吧。"周雅韵问,不过按照杨桃的性格,也不用她操心。
“打就打,只要我老婆子还没死,就不会把棺材本给他们堵窟窿,他们又不是没钱,不过是不舍得自己的钱罢了。”杨桃一针见血地道,说着说着,还低声跟周雅韵说,“奶奶那点棺材本,以后都留给你,不给他们。”
周雅韵虽然从没打过杨桃的主意,但不得不说,听到这种话,还是很心花怒放的。
她笑着说,“奶奶,我自己能挣钱,你长命百岁,别的我自己可以的。”杨桃笑道,“要不说二房就是根坏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有手有脚的,偏偏一点不踏实。”
这一个月,周正基都忙着替周远洋擦屁股凑钱。周远洋这一回,账上看着欠了几个亿,但是实则不止。纺织厂几乎被他掏空了,工人要发工资、设备要维修更新、材料要补齐,还有进货出货流动的各种费用。
那日周雅韵与纺织厂的会计算了笔账,把账目送到周正基办公桌前时,周正基气得当场要捂着胸口喘气。
周雅韵当即给他端水递药。
周正基看着这一段时日办事周到,事无巨细的大女儿,心心里感慨。想当初,他还以为周雅韵承受不住,会很快回百货公司坐闲职。谁知,一眨眼,已经快半年过去,倒是还干得好好的。“早知如此,当初这纺织厂,就不该给远洋管,该多放些在大房名下。“周正基仰靠在办公椅上,感叹道。
周雅韵脸上微笑,心里只有不屑。
她可不会当真,周正基不过只是感慨,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早知如此″。
既然有心意觉得后悔了,那怎么不现在把纺织厂划给大房呢。周正基其人,不过封建又虚伪。
少点自以为是,也不会有日后种种。
一连整个月,东拼西凑,把能挪动的现金流都挪了出来。周正基没法子,也只能把那两栋楼挂出去卖了。可惜原先这两栋楼,就不是港九极好地段,层数不高,面积不算大,现在不景气,挂出来却一时也没找到买家。
上回拍卖的地皮,还有这两栋楼,给银行的贷款还在供着,周家这行为,无异于拆东墙补西墙。
周正基和黄香灵只能拉下脸面,去跟人借钱了。这日,周雅韵便陪着两人去参加一个北上的酒会。不过眼下,周家可没有那么多钱可以多出来投资内陆的。主要是为了来套近乎找熟人借钱。
周雅韵端着酒杯跟在后头,心道奇了怪了,周家真正交好的,能借的,早就借了。
黄香灵也是神奇,不愿意卖百货,不愿意卖纺织厂,倒是好意思拉下脸在这种场合跟人攀谈。
周远洋赌博欠债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耳聪目明的人早就知情。加上这个月周正基变卖家产,圈子就这么大,别人不知都不容易。大家的钱都是一点点赚的,没有"噗通"一声,心甘情愿给别人填窟窿的道理。
周正基不是会低头求人的人,说着说着,觉得求人,就不愿意说下去。周雅韵站在后头撇撇嘴,求人也没有求人样,别人愿意借钱就奇了怪了。但纵使相识多年,能借钱的,也多是几百万几百万地借,一次性能借的并不多。
或许也是不愿意借这么多。
周雅韵心里琢磨着,黄香灵看似混迹名利场,真心喜欢她的富太太,其实也不多。
大家都是混江湖的,并非看不明白。
周家眼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手头也不是没有资产,只是不愿意轻易变卖罢了,那怎么就好意思找人借钱了,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雪中送炭,那才叫大情大义,叫人永生难忘的人情。现在周家不过想借钱周转,精明一些的人,大多不愿意帮,顶多面子过不去,意思意思。
有多余的闲钱,还不如去内陆投资呢,赚名声又赚回报。这场交流酒会,是官方组织的,来了一些官员。虽说改开已经几年,但最高层的政策未定,人心未定,眼下的地产业就是最好的显示。
去年撒夫人来华,谈判没有结论,不少港商也是持观望状态,据说今年还要继续谈判,大家都想等一等再做决定。
但也不乏有先驱者,便是这酒会上被簇拥着的人。周雅韵端着酒杯与相识的人寒暄,转头,看见周正基愣着不动。“爹地,怎么站在这儿。“并非不能站着,而是周正基站的地方是侍者的出囗。
“我休息一阵。"周正基叹气说。
周雅韵顺着周正基的眼神,看到了中心处的方口口,以及站在他旁边的路天策。
是了,方□□。
那位把股份卖给路天策,助他拿下正兴实业的大佬。没想到看上去这么熟,显然是在向别人介绍路天策。周雅韵与周正基一道看着那边,心境却是截然不同。这么瞧着,路天策确实是适合站在中心的人物,便是站在一群大佬和官员中间,也让人不由聚焦在他身上。
生得好个子高就是占优势呐,周雅韵感慨,还有那种成功者才有的光芒,所谓意气风发,是现在的周正基没有的。
只不过好几个月没见到,路天策瞧着好似瘦了些。却更加硬朗伟岸,这几个月,在他身上沉淀了不少东西一样。愈加成熟,游刃有余,才能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