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外人看来的,我们这做女儿家的,总有女儿家的心酸不易。”
说了,顿了片刻,喝了口咖啡,周雅韵又感慨道,“不瞒你们说,我时常,感叹自己,如果是个儿子就好了。”
李月月道,“周小姐养尊处优,怎么还有不好之处?”周雅韵道,“人生从来没得选,我要是个儿子,就能多帮我爹地些,也不用看他那么操劳。”
周雅韵表现出一副十分孝顺的样子。
李月月若有所思地问,“周小姐不是在自己家里做事吗?怎么会没帮到家里?”
周雅韵假装没听出这里头的不对劲,李月月一个外人,连朋友都不是,怎能脱口而出她是帮家里做事的。
又叹息说,“儿子总归是儿子,我们周家,只有一个儿子,虽然是我细妈生的,但亦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自然是希望他争气,将来什么都给他,现在做的,不过是先替他铺垫罢了。”
“我这种做女儿的,早晚要嫁出去,家里不过是挂个职,其实不怎么理事,以后的东西,我也不打算拿,都给我五弟弟。”李月月闻言,拿着咖啡杯的手紧紧握住,深呼吸一口气,才叫自己的脸色没那么难看。
她也生了儿子,虽然周正基给儿子取名周麒麟,好似他才是周家最受宠的儿子一样。
可这么多年,儿子见不得光,她也躲在背后。李月月自己在香江定居,一个月要飞新加坡几趟,就是因为周麒麟养在新加坡,被她家人养着。
周正基每个月也会和她在新加坡团聚,和儿子共度家庭时光,可跟周家人的富贵生活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眼见的周雅韵一个女儿,都能过得如此富贵,而他们母子,却跟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
李月月本就是心气高的人,才会想做万人瞩目的明星,自然心里有自己的不快。
以前,是她不想影响自己的工作,才选择隐藏周麒麟,把他养在国外。怕这事几传出去,给人当小的名声不好。
但眼下这么多年过去,李月月想得到的已经得到,房子车子票子都有了。什么名声,不过是浮云,她无数次想过被周正基承认,把周麒麟认回周家的族谱里。
周麒麟没被周家认回去,就永远不能分周家的财产,只能拿周正基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
而且周麒麟渐渐也大了,李月月对他的期待,也就更多了。想到这些,李月月就心有不甘。
对面李月月没有回应,周雅韵也不着急,自顾自若无其事跟麦毓秀聊着天。李月月这种人,可不是善茬。
上一世,她就搞了件大事,只不过没有成功。但这辈子,周雅韵期望她提前搞事情。
而她,自然也会助他一臂之力,把事情弄得满城皆知。唱戏,当然是要观众越多越好了。
四月,对周雅韵来说是充满期待的一个月,她埋了几颗种子。每天就数着日子,等种子发芽,等事情败露。四月底,周正基从东南亚巡视回来,和往常一样在公司上下班。周雅韵则作为助理秘书,就在他办公室外守着。忽然这日,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周雅韵接过,听到是找周正基的,立刻替他接了进去。
接完电话,周雅韵端起水杯站起来,走到窗边喝水,侧着身子,顺便透过玻璃观察里面的周正基。
那个声音,她听出来了,是元家辉。
元家辉这种老实人,没有无缘无故打过来的,肯定是有进展了。果不其然,办公室里的周正基,接电话前还神色正常。可不知电话里讲了什么,他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周正基与对面说着话,脸色是越来越沉,越来越难看。直到挂断电话,一动也不动,坐在办公桌前,像雕像一样,出神好久。周雅韵却知道,他一定不是在出神。
而电话另一头的元家辉,挂了电话,从公用电话亭出来。仰头望着烈日炎炎的天空,露出这个月第一个笑脸。他舒了口气,朝路边的黑色丰田车走去。
“打完电话了?"驾驶座里,张铭阳姿态不雅地把脚高高翘起,嘴里还叼着一根烟,跟土匪一样。
元家辉点点头,站在车窗外,问他,“铭阳,接下来怎么办?”张铭阳咬着烟含糊说话,“还能怎么办,等收钱啊。”“周家太子欠了那么多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了,那就冤有头债有主,道上的规矩,港督出面都救不了他。割肾卖肝,他都得还。”张铭阳越说,眼里的血腥味就越浓。
元家辉原算是个老实人,但眼下听这话,只觉得痛快。这世界,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得知周远洋这个公子哥干了那么多坏事还能好好的,他此刻,觉得他一起去地府陪着自己的女儿都不解气。张铭阳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那日知道了这件事,高兴得打牌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
拍卖地皮一事,周正基忽然出手,害的他交不了差,他气不过,就让人去泼墨。
他本来就等着周家栽跟头,这下老天有眼,把周家太子给他送上门来了。元家辉一个老实人好好市民,什么都不懂。张铭阳立刻让人去查,查出周远洋好赌。
他将计就计,又派人专门领着他赌,牌桌上,本来就没有谁永远是赌神这回事。
可那个乳臭未干的太子,倒是把自己当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