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展开,瞥一眼,合上,再恢复原样放回了原位。
冯十一手速之快,一番动作不过几息时间,关上门走出的二人此时也才刚在走廊立定而已。
郑九娘:“阁主,人都准备就绪了。”
褚清:“无需留手。”
郑九娘垂头:“是!”
二人再推门进屋,发现本坐在茶案前的人已经站起了身。“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祝你们回程一路顺风啊!”说完,冯十一就夹着那个匣子走到了窗台旁,即将跃出窗台前冯十一还顿住对他们笑了笑。
待冯十一的身影和笑颜消失在窗外,立在屋内的人终于收回了视线。走回茶案后坐下,修长的手拿起还剩一半茶水的茶盏准确无误倒扣在了那张纸条上,茶水很快濡湿了纸。
“你出去吧……”
安安静静候在屋中的郑九娘正打算转身走,又听:“把披风带出去,烧了。”
郑六娘再出屋时,手臂上多了条被沾湿的柔白披风。一直远远候在走廊尽头的女子看着郑九娘出屋便向郑九娘迎了两步,待她看到郑六娘臂弯间的披风时,面露惊讶。
“楼主,这不是您给阁主做的披风吗?”
郑九娘没答只是将臂弯中的披风取下:“拿去烧了吧。”冯十一隐在夜色中一边往宅院方向去时一边还思忆着方才在纸条上看到的内容。
纸条上只有三个字:枫林居。
苏州城那么大,就这简单三字,她自然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在何处。思来想去只能回去同韩伯打听打听,若韩伯不知道,她只能明日再出门暗中尾随褚十三了。
今夜她本以为要费些心思探探消息,可没成想褚十三正好要去见人,也算是得来不费工夫了。
自昨夜起就不甚美妙的心情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心静了,自然也就耳更聪目更明了。
黑夜中,脚步踩过屋檐砖瓦的微小清脆声传了冯十一的利耳中,捕捉到声音正避在墙根的冯十一抬头。一抬头只见数道黑色身影在不远处的屋脊上闪过。一众黑色身影的身姿轻巧,速度也极快。冯十一没有多思,点步越上墙就跟了上去。
若是以往,冯十一绝不凑这些热闹,但如今,苏州城暗中势力太多,说不准哪一方就想要镇北侯府世子的命从而牵扯到她夫君呢。顾虑着这一点,冯十一才选择不远不近跟着,本只是想探探情况。可很快,她就发觉那些黑色身影定住了身型不再前进,定住后一众黑色身影很快就名自分散隐匿了起来。而一直默默看着的冯十一,看着一众黑色身影动作默契,再看他们占据的地势和摆出的架势。冯十一确信了,这些人也是杀手,他们这是在准备伏击。
冯十一趴着,看了看前头的黑影再看头顶的月。月挂中天,差不多已经子时了。这时辰,他们是在伏击何人?
夜风徐徐,风吹过湿透的身躯让人着实有些难挨,但冯十一却一动不动,甚至呼吸都平缓无声。黑夜中,她的眼神化作刀,犀利盯着黑夜中的黑色身影。哒哒哒一一
寂静了许久后黑夜中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冯十一眉眼一动。
来人了。
这应该就是那些黑色身影要等到人了吧。
听这马蹄声,来人可还不少呢。
冯十一暗腹之时,马蹄声更清晰了,与此同时隐在夜色中的一众黑色身影终于动了。夜色中,黑色身影齐齐俯冲而下。“有刺客……”
黑影刚冲下,就听到一声冷喝,很快便是兵器相交的厮杀声。听着起此彼伏的厮杀声,冯十一动了动身子,本想要不要再靠近些看看,只听一声:“节帅,小心!”
节帅?
这两个字在黑夜中砸进了冯十一脑中。
节帅?
节度使?
她夫君的舅舅……
主街上,陈渡身手利落,一剑抹了朝他刺来的刺客的脖子。血溅了一脸,陈渡却面色不改。
“留一个活口就行!”
身为节度使,一军主帅,陈渡身手不俗,近身亲兵也都是军中精锐,寻常刺客他并不放在眼里。可此番撂下话后,陈渡就发觉,今夜的刺客与寻常刺客不同,身手太凌厉了些。
眼看着护在他身前几个亲兵被一剑刺穿,几个黑衣刺客齐齐向他围来,陈渡沉了脸。
“放信号。”
陈渡冷声下令时,几个黑衣刺客也到了他的近前。其余亲兵此时都被死死缠住了,只能眼看着刺客到了他们主子面前,他们却近不了身相护。“节帅……
啪一一
亲兵呼喊时,其中一个放了信号。
赤红色的烟火旋飞上天,霎那间映红了冷剑。冷剑众多,重重攻势下,陈渡才挡下一剑,另一剑已向他刺来,眼看着剑刺近,陈渡瞳孔一缩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一股冷风从他耳侧擦过,随后噗吡一声,兵刃入体声后离他最近的刺客倒下了。陈渡还未细看,便被人揪着后背衣裳猛然一拉。陈渡被迫后撤几步之时,一道如黑衣刺客衣着相似的黑影站在了他原本站着的位置上。陈渡堪堪稳住身型后就亲眼看着那道突然出现的黑影如鬼魅一般穿梭在黑衣刺客中。身手凌厉的刺客在黑影手下就如易碎的豆腐一般,黑影手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