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伯,你知道夫君去哪参加文会了吗?”韩伯摇摇头:“这几日先生出门都不是我送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娘子要找先生吗?”
冯十一蹙眉,她该多问两句的,眼下想给他传个话让他早点归家都不知道该给哪递话。
用了午膳,冯十一想着索性自己出去找一找。既然是文会,参加的人定然不少,城中总有人知道。
冯十一正打算出门时,她夫君回来了。看着她夫君进门,冯十一松一口气之余有些讶异。
“夫君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男人笑笑:"回来陪陪娘子,这几日都没能陪陪你。”冯十一:“原来夫君也知道都几日没陪我了啊!”冯十一略显幽怨的语气惹来了一声轻笑。
宽大的手掌牵着她回房,步履间,冯十一瞥到她夫君的衣摆处有几处深点,那色泽,看着怎么像血。
冯十一顿住脚步,她身侧的人也随之停下脚步。顺着她的视线垂下,男人也看到了自己的衣摆。还未等她发问,男人解释。“方才在文会,有人不小心打翻了红墨,应该是那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听到他的解释,冯十一忍不住嘟囔一句。
“文人也都这么粗手粗脚的吗?”
回到屋子,他换下了衣衫。
“娘子这两日在家闷坏了吧,我陪娘子出门逛逛。”背着他偷偷出门听了一日曲的冯十一面不红心不跳。“都这个时辰了,就不出门了。夫君陪我去喂鱼吧。”雨后的秋季,清风徐徐,最是凉爽舒适。
一把鱼食撒下,鱼群蜂拥而来,一把鱼食很快就分食干净,被鱼食引来的鱼群并没有散去,而是围在亭榭旁的水面不断转着圈。偶尔间,还有鱼儿张着嘴越出水面。
白皙的手捻着鱼食,手的主人面上噙着狡黠的笑,颇有兴致看着鱼群,东撒一处西撒一处,将鱼群溜得团团转。
一直在一侧看着她的男人,看着她的笑颜,脸上也浮现笑意。郁明从不知道,原来喂鱼也能喂出这么多乐趣。不只是喂鱼,许多平平淡淡的甚至有些稚气的事,她都能显出很大的兴趣,而且做的津津有味。微风下,大盆的鱼食喂尽,趴在栏杆上的人还有些意犹未尽。而郁明则掏出一块帕子,给她擦着手。
“舅母同我说,她有个亲戚,在杭州城外有一处别庄。别庄很大,背靠山,庄子里有大湖,有池子。风景甚佳,离杭州城也不算远,是座极好的别庄。这样的别庄本难得,但舅母亲戚因为产业经营不善,需要大笔现银,所以想将庄出手。本是想问舅母要不要的,可舅母知道我们有意去杭州城看看,便问我们要不要买下。”
冯十一本也在思量着离开苏州后要去哪,她夫君就给了一个选择。“夫君若觉得合适便买下吧。要多少银两?”郁明垂眸,摩挲着她擦净的手。
“银两还未谈,但只怕要不少。要花这么多银两总得亲自去看看。明日我带娘子和舅舅还有舅母道个别,后日我们就启程吧。”冯十一:“这么急?”
郁明:“嗯。本就是急着现银周转。若不早些去,只怕要被旁人买下了。”冯十一沉思了下:“好。那就后日启程吧。”入夜,用了晚膳,冯十一如寻常一般要去沐浴,她夫君帮她掺好热水后,对她道:“娘子,这几日文会我收获颇多,趁着还未离开苏州时,我理一理。我去书房,娘子今夜别等我,先睡。”
冯十一身型一顿:“好。”
戌时二刻,守在书房外的忠平看着夜色下缓缓而来的身影心中一紧,但他面上保持如常,快步迎了上去。
“娘子,您怎么来了?”
冯十一手拎食盒,笑笑。
“我怕夫君夜间会饿,便让阿无熬了甜汤,甜汤刚熬好,我送来给夫君。”冯十一说着拎着食盒就要往书房走,忠平不动声色挪了一步,挡在了冯十一身前。
看着忠平挡住了路,冯十一皱了皱眉。而忠平却已经嬉笑开了。“娘子,方才先生与我说,他有些累了,先小憩一会,让我别扰他。”冯十一:“累了怎么不回房睡?”
忠平:“先生说小憩一会,一会就醒了。娘子要不把食盒给我吧。我交给先生。”
忠平面上镇静,但心却猛跳。正当他忐忑之时,食盒被递到他面前。“甜汤凉了就不好喝了,你喝了吧。既然夫君累了,就让他睡吧。若他未醒。你就别唤他了。”
忠平点点头。
“好。娘子放心吧。”
忠平拎着食盒,看着他家娘子转身离去,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娘子未曾发现。
回到书房前,忠平坐在书房门前,打开了食盒。食盒里果然放着一碗甜汤,还冒着热气。
看着弯月,捧着碗,忠平小口小口喝着甜汤。喝着喝着,他的眼神逐渐迷离。
啪一一
一声清脆的碗落地的声音后,一道身影从后墙翻进,贴在书房侧墙上。这道身影正是刚离去的冯十一,她绕了个圈又进了院。站稳身型后,冯十一先偏头看了看屋外已经没了意识的忠平,再听着屋内平稳的呼吸声,冯十一从怀里掏出一只细香。香燃,纸窗破,香燃尽,冯十一转身翻墙离去。一路再回到屋子里,冯十一穿上了早已备好的黑衣,背上了早已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