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就会成为下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朱门宴”主角!
顾庆阳急得掌心沁汗:“若畏惧他的污名诗,难道就眼睁睁看他夺走‘江南四大才子'的封号?”
顾雍执起茶盏,青瓷映着冷光:“我已是举人,不过少个[江南四大才子]名头罢了。”
他忽将茶盖一合,脆响惊心,淡淡道:“倒是王谢两家,王墨青、谢栖鹤——他们既要在秋闱中举,又想争这[江南四大才子]的文名!”
“兄长是说?”
“打压江行舟,他们比我顾家更急!
你且去给这两家.添把火。
切记!
让金陵王谢两家的子弟,带头去打压江行舟!我顾氏.绝不当头!”
顾雍冷声指点道。
顾庆阳瞳孔骤缩,心惊肉跳。
兄长的手段比他还狠,不仅要打击寒门对手,还想让王谢这等“盟友”在前面抵挡江行舟的污名诗!
“是,兄长所言极是!弟定然小心不会当这出头雀!”
顾庆阳顿时醒悟过来,略一拱手,匆匆离开顾府,去邀约金陵府十二家,商议一起阻挡江行舟文名鹊起的对策。
金陵城中,《江南雅集》六月刊甫一问世,便洛阳纸贵,盛况空前。
各书坊的新书方上架,顷刻间便被众文士们抢购一空,竟至一书难求。
不过三两日光景,江行舟所作十篇诗文,《望庐山瀑布》、《一剪梅月满西楼》、《陋室铭》等等,已传遍金陵府,成金陵文坛热议之焦点。
但凡酒肆、茶楼,文人雅集之处,若不就此十篇高谈阔论一番,便显孤陋寡闻,落人之后。
毕竟,一次十篇达府文章载入《江南》,这实在是太罕见,江南道十府前所未闻,简直骇人听闻。
顾庆阳、谢云渺等金陵府的秀才们,连夜召集金陵十二家的数十位才俊,齐聚秦淮画舫。
画舫灯火通明,丝竹暂歇,唯闻众人议论纷纷。
“我谢府上下反复推敲,此事必有蹊跷!”
谢云渺拍案而起,“江行舟区区一介秀才,岂能独力写出十篇达府之作?
且风格迥异,涉猎广泛。
纵是当朝大学士、大儒,他们在秀才之时,也未见有此等才情!”
“不错!”
顾庆阳颔首:“依我顾府之见,此必是薛国公府暗中操盘,联合大周功勋集团,为其捉刀代笔,幕后供稿。
江行舟不过是个他们摆在台前的寒门傀儡,代理人罢了!”
“正是!我王氏亦作此想!”
王氏族中一位青年才俊霍然起身,愤然道:“而且,我今日还从江州人士的口中,打听到一桩更为蹊跷之事——这十篇达府之作,皆是江行舟在近一年内所作。
而此前十五年,他竟连一篇像样的[出县]文章都未曾写出!”
他环视众人,目光灼灼:“此等情形,若非大周勋贵集团暗中为其铺路,助他在科举夺魁,还能作何解释?”
“竟有此事?”
众弟子们不由大喜过望,眸中升起火焰,战意瞬间熊熊燃起。
这种代笔捉刀的手段,他们这群金陵士子,实在是太熟悉了!
自然,也十分清楚其中的弱点!
“很好!
那就确凿无疑,必然是薛国公府在幕后捉刀!
一旦没有勋贵集团在幕后供稿,他自己定然缺乏应变写诗之力。”
谢云渺冷笑一声,折扇一合:“既如此,那就好办了!我等何不设一局,逼他现出原形?”
顾庆阳沉吟:“谢兄之意是……?”
谢云渺眼中精光一闪:“他既然无真才实学,完全是倚仗勋贵集团幕后捉刀,必无法临场即兴做文章。
只需举办一场诗会,决不让他有机会提前准备!当场命题,即兴赋诗——
届时,他若支吾搪塞,或词不达意,其文名便是不攻自破!”
“好!”
“现场即兴作诗,他定然要被吓得瞠目结舌,原形毕露,丑态尽出!
今日,十篇达府,全城追捧其文,风头已经压过我金陵十二家!
明日,原形暴露,定然是满城痛骂、唾弃!”
众人闻言,纷纷击掌称妙。
“好!既然要试,那便试个彻底,将他的面目彻底暴露!”
谢云渺折扇一展,眼中锋芒毕露:“如今江南十府的秀才也陆陆续续汇聚金陵,正为秋闱而来。
不如我们借此良机,广发邀帖,就在这秦淮河最繁华热闹之处——设一场盛大的【金陵十二家诗会】!”
他抬手一指窗外,河畔灯火如昼,人流如织,画舫笙歌不绝。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这【金陵十二家诗会】,乃是金陵四望族、八名门子弟所设,不定期举办的诗会。
非名动一府之秀才,不得入席。
江南道十府的秀才,莫不以受邀参加诗会为荣,跻身金陵顶级望族门阀的圈子。
纵使无缘入场,能旁观一席,亦足以夸耀乡里。
顾庆阳抚掌大笑:“妙极!届时当众命题,众人即席赋诗,高下自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