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请她吃饭,出言提醒。可显然,她并不相信。
思绪万千,他收敛了方才的神色,笑着点头,唇边梨涡若隐若现,俨然一副纯良少年模样。
他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起身关切道:“天色晚了,姐姐我送你回去吧,不然你夫君会生气。”
温幸妤正有此意,起身披上斗篷,笑道:“不必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沈为开道:“这怎么行,雪这么大,我如何能放心姐姐自己回家?”见温幸妤还想拒绝,他直直盯着女人白皙清秀的脸,语调失落:“还是说,姐姐怕我意图不轨?”
温幸妤被这话吓了一跳,又见面前少年眸光沮丧,霎时心软。她赶忙道:“怎么会!我当你是弟弟。”
沈为开眨了眨眼,笑道:“既然是弟弟,姐姐就别推拒了。”温幸妤耐不住他一口一个姐姐,想着沈为开比自己小两岁,又是幼年玩伴,和弟弟也没差别。
于是点头道:“那便一起回吧。”
沈为开扬起个笑脸,一张明秀的脸顿时灿若桃花。两人一同出了酒楼,沈为开撑伞,踏过满街积雪,把温幸妤送到了宅子所在的巷口。
他把伞塞温幸妤手中,笑得狡黠:“姐姐,快回去吧,我就不送你到门口了,怕你夫君误会。”
温幸妤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把伞还回去,沈为开就转身没入风雪。等跑出去一段距离,少年转回头招手:“改日再会,阿莺姐!”哪怕隔着稠密的风雪,视线模糊不清,她也感受得到少年灿烂的笑脸。她不由得也跟着笑了,朝他挥手:“回去吧,路上当心!”很快,沈为开修长挺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她撑着伞回到府邸,脚步轻快的穿过垂花门,待到后院后,步履骤顿。上扬的唇角寸寸落下,瞳孔紧缩。
静月跪在院落中,大雪层层叠叠落在她身上,几乎将她埋成雪人。温幸妤手中的伞砸在地上,她跌跌撞撞跑过去,拂掉静月身上的雪,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裹了上去。
“静月,你怎么样了?”
静月冻得已经没了知觉,她用力睁开结霜的眼睫:“夫…夫人…”见状,温幸妤恐慌不已,她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安静的院子终于有了动静,几个仆人从前院的倒座房赶来。温幸妤半抱着静月,红着眼眶吩咐仆人:“帮我把她扶去西厢房。”“剩下的人去请大夫、煮姜汤。”
“快!”
仆人们这才手忙脚乱动起来。
将静月弄到西厢房后,温幸妤吩咐人将炭盆烧旺,让婢女给她更衣喂热水,自己则去了主屋。
能让静月跪着的,只有祝无执。
只有他。
温幸妤心中惊怒不已,她咬着牙,一向柔和的脸此刻覆了一层冷霜。推门而入。
主屋温暖如春,和外面是两个天地,温幸妤却觉得浑身发冷。祝无执并不在外间。
她走过纱隔,目光定格在床榻之上。
烛火摇曳,暖香袅袅中,青年身披织银云锦长衫,乌发披散,双目轻阖斜倚榻边。
往日孤高冷冽的眉眼,此时带着几分熏熏然的醉意,随性散漫。听到动静,他缓缓睁眼,顺着声响望去。
待看清来者,他唇角勾起个莫名的笑,出言讥诮:“同你那竹马叙旧得可高兴,可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