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回去了,爷爷亲自开车。
在某一处急转弯,车忽然往下翻,她尖叫一声,天旋地转,驾驶位和后座安全带出现故障,唯有副座安全带牢牢拴住她,后座奶奶的身体被突然甩到她跟前,卡在副座,血从奶奶嘴里喷出撒了她满脸,视线所及之处是奶奶扭曲的身体,没有过去半点痕迹的狰狞面孔,她被两具尸身压在座位底上整整一夜,眼睁睁看着他们留干最后一点血。“冰冰,冰冰不怕.…"那是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江彬,江彬……"唐知颂见她脸色不对,盯着副驾出神,连忙晃了晃她的胳膊。
冷汗从每一个毛孔往外钻,腹内翻江倒海,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江彬盯着唐知颂的眼,极力压住身体的不适反应,语气放低放缓,“知颂,抱.….…我身体不舒服,坐不了…”唐知颂脸色僵了僵,旋即蹙眉,“你怎么了?”江彬喉咙跟堵住似的,身体反应完全不可控。那边程彦君发现不对劲,不知道他们夫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怕唐知颂尴尬,连忙挥手,示意大家先出发,
“阿颂,你慢点开,我们先去海边等你。”随着几声锐利的鸣笛声,几辆华丽的超跑疾驰而去。那一声声轰鸣震天撼地,跟石头似得压在江彬心上,那股恶心几乎要破喉而出,她本能转过身往暗处走。
唐知颂被程彦君叫住,正应着他,待回过头来,却看到那道高挑窈窕的身影已大步离开。
唐知颂怔了一阵,脸上的温煦退的干干干净净。寒风肆意,拼命往江彬嘴里灌,她捂着心口逼着自己不要吐出来,手忙脚乱给刘叔发了定位,让他来接,快步绕去侧边,这里也停着一排车,唐知颂的那辆劳斯劳斯就在这里,司机正在一边吹风,突然看到江彬出现,愣住,“少夫人这里光线很暗,他看不清江彬苍白的脸色,江彬没有作停留,越过他身边时低声道,“我去卫生间.…”
嗓音清颤。
司机毕竟只是司机,江彬要去卫生间,他总不能跟去,只能干站着。“少爷知道吗?”
暗黑里那道疾步的身影没有给他回应。
司机只能往前面去寻唐知颂,然后看到唐知颂站在那辆车旁边,矗立无言。看这样子,小夫妻闹了矛盾,司机更不敢插手,站在转角左看看右望望。唐知颂足足站了好一会儿,逼着自己压下心头的不快,往江彬离开的方向走。
明明来的路上一切都顺利,刚刚在会所谈笑风生,也不见半点不适,突然间说不舒服就不舒服,唐知颂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不管怎么说,她身体第一。唐知颂往侧面追,司机见他明显是找江彬,连忙往江彬离去的方向指,“少夫人刚刚说她去卫生间。”
唐知颂揉了揉眉心,大步跟去。
卫生间在会所一楼右边,唐知颂从旁边侧门进去,绕到卫生间外面的长廊。等了不下十分钟,还不见江彬出来,唐知颂不放心了,叫了几声她的名,里面没反应,正为难之计,等到一个出来的女服务员,唐知颂问她,“里面还有人吗?”
女服务员看着男人冷峻的脸色,吓得摇头,“没有,里面没有人。”唐知颂眉头死皱,重新绕出来开始找,好不容易在会所旁边一排小院发现江彬,却看到一辆车停在她面前,江彬上了车,头也不回消失在夜色里。那一瞬,唐知颂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大
江彬这边凭着最后一点毅力撑到刘叔出现,上了车胡乱把安全带插好,整个人摊在后座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前面的刘叔被她这副模样吓傻了,从后视镜瞥她,“大小姐,您发病了吗?药在哪里?”
江彬捂着脸,深吸着气,颤抖回,“洲悦国际.刘叔逼着自己镇定下来,稳健地滑出俱乐部停车场,往一旁高架驶去,“大小姐,您撑一撑,很快就会到的,吃了药就没事了”江彬忍不了了,怕自己狼狈的样子影响刘叔开车,按下后座挡板,隔绝视线后,没了顾虑,她寻到车厢里备好的垃圾袋,开始狂吐。整个心肺仿佛要被她咳出来,晚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呼吸一点点收紧,浑身发凉。
她被江成校送去国外后,经常整夜整夜睡不着,去医院,被诊断出“创伤应激综合症”,必须用药物控制。
后来慢慢好了,用药的次数减少,这两年因为工作忙,几乎已不发病,她已经两三年没吃过药了。
之所以偏头痛,其实也是这种药的副作用。她从来不是一个把伤口挂在嘴边的人,除了有一次发病被刘叔无意中发现,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也无人可提。她讨厌懦弱,厌恶同情。
洲悦国际跟俱乐部都在江这边,二十多分钟后,回到洲悦国际,刘叔把她扶进门,江彬一头栽在沙发上,刘叔急着问,“药在哪里?”
江彬把脸埋进枕头里,“在小书房…桌子中间抽屉…”刘叔很快拿过来,倒了一杯水给她,江彬一口吞服。药没有这么快起作用,刘叔从小书房寻来被褥偎在她身上,问了江彬好几声,她没反应,刘叔毕竟是个大男人,也不好照顾她,思来想去给程颖打电话。程颖正在酒吧跟舟舟玩,听说江彬不舒服,姐妹俩立即开车回来。刘叔在门口,等着她们进去才走。
“怎么回事,刘叔,不是出去玩吗?“程颖白天也在公司,确认江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