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中虞朝的末代君王,姬徵这位九王子显然也是没机会登基上位的。
更何况,姬徵如今是大祭司,几乎是巫神宫内定的下一任大巫。在原主的记忆中,好像还没有哪任大巫有过婚嫁的情况,大巫基本上都将自己的一生奉南献给了神明。
想到这里,云胜男又觉得有些失落,她这朵才刚萌芽的暗恋小花好像还等不及开放,就要被残酷的现实搓折枯萎了。纠结间她的脑中好像跳出来两个小人,一个扇着翅膀的天使和一个长着小角的恶魔在不断争执。
天使小人劝她:“姬徵本性良善,他对谁都很友好,不要因为他的温柔就沦陷了。”
恶魔小人反驳:“胡说,怎么不见他亲手替玄甲擦脸,教别人认字呢?他还把自己的衣服让给我,不可能对我没有好感。”天使小人再劝:“我觉得还是要理性一点,姬徵本来就是很好很好的人,不管喜不喜欢他都会对别人好,强扭的瓜不甜。”恶魔小人再反驳:“你没扭过你怎么知道不甜?女追男隔层纱,凡是总要试试才知道结果……”
两个小人你来我往地打了半天,最后云胜男拍板决定,还是要先搞明白姬徵心里的想法。她习武之人面对困境就该迎难而上,从来没有在开战之前就选控投降的说法。
天使小人僵在原地,被恶魔小人嘎巴一下戳死了。到底是喜欢的情绪占据了上风。
云胜男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边的姬徵,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公子,你今年多大了?”
姬徵侧头看向云胜男:“二十。”
二十…….
云胜男挠头,比她前世还小一岁,啧啧,她这一不小心还整上了时髦的姐弟恋了?
忽然,她想起先王后是因为难产去世,愕然回头看向姬徵:“今日既然是先王后的祭日,那不也是你的生日?”
姬徵平静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云胜男感觉心脏又开始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疼,姬徵这身世也未免太教人心疼了。
他的出生伴随着母亲的去世,出生之后又被囚禁在禁宫之中长大,一年之内只有一天能够离开禁宫去祭拜自己的母亲,却也不过是从一个因牢换到另一个囚牢。短暂的自由之后,他又会被关进那座暗无天日的禁宫里。外面的世界好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高贵的身份和显赫的地位,不过是枷锁之上镶嵌的宝石,看上去美丽珍贵,却也只是粉饰太平的遮羞布罢了。
“那你是不是从来没过过生日?“云胜男小心翼翼地追问。姬徵轻笑一声,不答反问:“过生日?这也是你家乡习俗吗?”云胜男点点头:“我们老家的规矩,生辰时候要吃蛋糕,吹蜡烛,许愿。”姬徵怔然望着云胜男脸上认真的表情,片刻后才道:“听上去很有趣。”云胜男环顾四周,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可惜这里没有烤箱,要是有烤箱我能给你烤个大蛋糕,我烤的蛋糕可好吃了,特别是海盐芝士味的……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对了!”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旁边的青铜连枝灯盏上,随后猛地站起身:“有了,你先闭上眼睛。”
姬徵看不明白云胜男准备做什么,但是见少女一脸认真地要他闭上眼睛时,他还是默默地听从了对方的吩咐。
云胜男这才将衣袖往胳膊上一捋,扛着那座半人高的青铜连枝灯台走过来,直接放在姬徵面前,又取了单盏烛台过来,这才笑盈盈道:“可以睁开眼了。姬徵睁开眼,就看到身边的少女正在挨个儿点亮硕大烛台的灯芯,一边点还一边数着:“一,二,三,四……
直到点亮了二十盏灯烛她才停下来,有些兴奋地说:“一盏灯代表你一岁,二十盏就是二十岁。你们这儿不兴吹蜡烛,你就许个愿吧,寿星许愿都是很灵验的。”
虞朝有人死灯灭的说法,在生辰的时候吹蜡烛不吉利,所以云胜男也就入乡随俗地把这一步省略了。
更何况这青铜灯烛是用灯油点燃的,一般都是以剪掉灯芯的方式熄灯,要靠嘴吹熄还真得费些力气。
姬徵看着面前摇晃不定的二十盏灯烛,以及灯烛映照下少女红扑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