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营生。
倏然,一道人影朝着池塘走来,一手握鱼竿,一手提鱼篓。艳阳高照,杜姓老翁视野清晰,一眼便瞧见坐在池塘边为人施针的女子。“还真是巧呢。”
老翁主动开口,笑眯眯的,鬓发随着脸上的褶皱微微上扬。叶茉盈起身行礼,轻唤道:“杜老先生。”“好好好。"老翁来到三人身边,着手准备垂钓。朱杉小声问道:“这人谁呀?”
叶茉盈也不避讳身侧的老者,如实回道:“盐商杜秀茂。”杜秀茂?!
朱杉和姚兰同时瞪大眼,这位杜老家主在最风光的几年里主动淡出人们的视野,深居简出,不止一次婉拒过商会的相邀,不出席任何应酬,削减锋芒,可他站在那,就是传奇。
朱杉躬身作揖,“得见杜老,幸会幸会。”杜秀茂一甩鱼竿,笑呵呵道:“什么杜老,这里只有钓鱼的老杜。”叶茉盈拉过朱杉,示意他别去打扰老者。
“但您可记着,日落前一定要返程。”
“多谢提醒。"老翁坐在自带的杌子上,没有寒暄的意思,心无旁骛等待鱼儿咬钩。
大大
入夜,空荡的公府府邸袭来暖风,原本含苞待放的茉莉,一夜芳华绽放,纯净透白,在姹紫嫣红中别具一格。
可谓暖风如贵客,添清新,增妍丽。
二夫人闵氏离开前,劝说大嫂谈氏多出去走走,也好补阳气,采日精,驱浊气,人才不会阴郁。
自打儿子、儿媳和离,谈氏整日闷在府中,唯一纾解苦闷的方式,就是与丈夫频繁往来书信。
自老国公自缢身亡,谢氏的人多或少都染了阴郁,老夫人尤甚,性情也在一朝一夕中转变,阴暗浊浊,如今再添一个谈氏。美妇人失了人前靓丽,破罐子破摔,整日长嘘短叹,蔫巴巴没精打采的。“绍辰,娘有些头疾,替娘把把脉。”
正在二进院给母亲请安的谢绍辰平静道:“母亲无恙。”“不把脉怎么知晓?”
“看气色。”
“还不够憔悴?”
谢绍辰说不出哄人的话,他默默坐到榻边,不再争辩,搭上谈氏的脉搏。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不染心事。
谈氏年轻时是个火爆脾气,如今出落一身雍容,很多时候却还是按捺不住急切,她看着不温不火的儿子,认定叶家丫头是因受够了委屈才决然打胎的。“娘的孙儿若是无恙,也该三个月了,快形.….”“母亲,过去了。”
“女儿像爹爹,儿子像娘亲。娘的孙儿若是女孩,会继承你的凤眼,若是男孩,会继承那丫头的琼鼻。”
谈氏才不管儿子介不介意旧事重提,自顾自地念叨着。谢绍辰把脉后,收回手随意搭在罗汉床的炕几上,“母亲脉象平稳,气行畅通,不必忧虑。”
“走吧走吧。”
谈氏翻身面朝里。
谢绍辰起身默默作揖,转身欲走时,忽听谈氏叹道:“吾儿真的没有动过心?″
谢绍辰长睫低垂,迈开大步,云锦筒靴在衣摆中若隐若现。稳健飘逸。
他回到明玕苑,习惯性去往西侧书房,却恍然顿住,继而走向东卧房,这边原本是他成婚前的居室。
属于女儿家的色彩被全部撤去,卧房恢复了烟青色的素雅,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气儿。
他脱去外衫,独自靠在窗前,任身体被晚霞包裹。鼻尖沁出薄薄汗珠。
叩门声传来时,他的手中多出一个袖珍叶子,是在众多梳子上取下的青丝编织而成,而那些梳子,是叶茉盈没来得及带走的。谢绍辰闻声没有转眸,手捧青丝叶片细细打量,直到彝石的声音隔着门扉传进来。
“世子,卑职有事禀奏。”
“说。”
下一息,辑石瞬移到敞开的窗前,“禀奏世子,二公子昨日去往朱家探望叶姑娘,被拒之门外。”
“是她拒之不见?”
“倒也不是,两人隔着木栅栏聊了一会儿。”“多久?”
毒石挠挠头,“小半个时辰。”
青丝叶片被一只大手捏扁,那道白衣离开窗前,将叶片丢进纸篓。幸石赶忙道:“二人没聊什么要紧的,都是寻常人之间的问候。叶姑娘与二公子,还没有同朱家小子亲近呢。”
亲近……自知用词不妥,彝石咬住自己厚厚的嘴唇,不敢再多言。谢绍辰去往书房,习惯宿在书房小榻上。
不常入梦的人被梦境滋扰一整晚。
梦境重现被算计的场景。
那日清晨,他从女子闺阁的外间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叶茉盈红润浓丽的脸蛋。
女子坐在榻边,长睫俱颤,分明是心虚忐忑,偏要做出委屈涕泪之态。那一刻,他心下一沉,自知中了圈套,被女子赖上了。鲜少流露的杀气在眨眼的短瞬间敛尽,他极快转换心态,淡淡看着女子做戏。
“世子不必自责,是我没有将门扉上栓,你我之间清清白白。”她抽泣着,泪眼婆娑,脸色羞红欲滴,整个人快要碎掉了。“世子可悄然离开,只要不被人瞧见,我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不拙劣吗?有够拙劣。
都不知她哪里来的胆量,敢以拙劣的伎俩逼迫他认下这桩荒唐事。“孤男寡女,如何算得清楚?"他平淡开口,不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