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再无其他......如此甚好。
**
叶茉盈是在四更天回到明玕苑的,在璇儿的陪伴下,混沌入睡。
璇儿守在床边,替时而梦呓的女子摇扇。她忽然想起老爷的话,蹑手蹑脚走出卧房,连夜送出一封寄往京城的书信。
小胖丫头在窗前眺望京城方向,百感交织,盼着老爷来到扬州。
自作主张的小丫头虽心虚,却不后悔。她自幼孤苦,被叶家父女收留,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小姐,虽不清楚小姐突然选择和离的缘由,但一定与世子的冷遇有关。
天大亮时,璇儿没事人似的手捧银盆来到床畔,服侍叶茉盈梳洗。
既回了公府,该有的礼节不可缺失,叶茉盈照常去往蕙馨苑为老夫人请安。
不巧的是,谢绍辰也在。
叶茉盈后知后觉,今日休沐,作为长孙,是该回府看望祖母。
还未通过婆母那关,没必要在老夫人这边再掀波澜,叶茉盈仍要装出虚与委蛇之态,在请过安后,主动坐到了谢绍辰身边。
老夫人一贯的态度冷淡,叶茉盈甚至觉得,在得知长孙和离的消息后,老者会像得知次孙调回扬州时一样欣喜。
从蕙馨苑离开,叶茉盈故意慢了一步,跟在谢绍辰身后。
白衣胜雪的男子闲庭信步,没有被糟心事困扰,瞧不出异样,哪怕与自己的堂弟正面迎上,仍是喜怒敛在淡笑间。
“兄长。”
得空就会来祖母这边请安的谢翊云自然而然唤了堂兄一声,却在发现堂兄身后的女子时,顿住脚步,一身的清爽气息陡然变得浑浊。
他停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见过嫂嫂。”
叶茉盈慢下步子,无声颔首,垂落的眼帘不敢多瞥一眼,快步走到谢绍辰身边。
晨早澹艳,鸟语花香,预示一整日的好天气,谢绍辰笑着邀请堂弟到明玕苑小叙。
兄弟间再正常不过的往来,却成了谢翊云的禁忌,可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即便有,也在鬼使神差中答应了。
他不该答应的,可还是答应了。
青年垂下肩,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无人看透他的内心。
谢绍辰也不挑破,拍拍青年的背,带着叶茉盈回到明玕苑。
甫一走进兰堂,女子反手带上门,隔绝了屋外一众人,“你为何要邀请二公子来小叙?”
“不行吗?”
“明知故问。”
谢绍辰撩袍坐在主位上,又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温淡矜贵,眼底如潺潺潭水,一触温润,再触沁凉,当深深陷入时,就会感知潭底的冰寒刺骨。
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叶茉盈坐远了些,紧绷的心弦得不到松缓,一茬一茬的混乱情绪一再上涌,却听男人淡笑道:“收心不易,谢某想要见证叶姑娘是如何管住自己的。”
杀人诛心大抵如此,不过谢绍辰更想辨析的,是堂弟对叶茉盈的态度,隐约之中,总觉得堂弟的目光过于避讳。
微妙充斥其间。事出反常必有妖。
门外传来叩门声时,谢绍辰纹丝未动。
屋里无旁人,开门的任务落在叶茉盈的肩上。她看向稳坐如钟的男人,心火愈烧愈旺,最终败下阵来,起身走到门边。
随着门缝大开,视野中多出一道站在晨光中的高挑身影。
两人对上视线。
谢翊云退后半步,再次作揖,“小弟叨扰了。”
“快请。”叶茉盈侧身让路,余光落在主位之上,有种被牵着鼻子走又不能置若罔闻的无奈,只因青年就是少年,是她一直以来奢望的光。
谢翊云跨进门槛,跨进再熟悉不过的明玕苑兰堂,却没了往日与堂兄的自然熟络,变得拘谨。
人在紧张时,才会拘谨。
观察过堂弟的反应,谢绍辰闭闭眼,请他入座。
叶茉盈想要吩咐璇儿上茶,却听谢绍辰道:“书房有翊云钟爱的大红袍,替为夫取来吧。”
“不劳烦嫂嫂......”
“无妨的。”谢绍辰淡笑看向站在门边的女子,“茉盈?”
叶茉盈点点头,走进书房,在众多乌龙茶中找到了唯一一罐大红袍,沏泡后,茶汤绿褐鲜润,幽幽飘香。
将白瓷盖瓯摆放到主位和客位,她安静坐到谢绍辰身边,低头不语,耳畔全是堂兄弟的交谈。
“兄长可调查出那日跟踪小弟的人是何身份?”
“还未。”
谢翊云没有怀疑堂兄那晚派出暗卫跟踪他的用意,无非是担忧他的安危。自小,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堂兄替他善后,早已习惯。青年笑笑,故作轻松,“那兄长要多上点心了。”
谢绍辰呷一口茶汤,被浓汤侵袭,口齿蔓延开苦涩。他不动声色睇了身侧的女子一眼,知晓她是故意为之。
报复心挺强。
谢翊云执起盖瓯,品一口茶汤,笑道:“馥郁似桂花,醇厚回甘,好茶。”
“是你嫂嫂用心了。”
谢绍辰浑不在意地又呷了一口苦涩的浓茶,起身走进书房,取过那一罐大红袍,放在堂弟的盖瓯旁,“为兄喝不惯,拿回去吧。”
谢翊云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