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顿时一阵缄默。
“你不是睡了吗?”
哪吒回头过去,闷声道。
“睡了,但是感觉到有朵莲花在发脾气,也睡不着。”她说完,见到哪吒怒视过来。
桑余忍不住笑出声,“你生气我看别的男人了?可是那些男人都是自己脱光让人看的,不是我要他们脱得。而且大家都看了呀。”哪吒的怒气被她这一番话说的凝滞在那里,他嘴唇动了动,半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只能忿忿的背过身去。
桑余起来,指尖落到他的脊背上。顺着脊梁往下滑了下去。“我当时看到那些男人,第一反应就是怎么这么粗糙,一点都不好看。可见见多了好的,再看别人只觉得粗鄙。”
哄人这些话,嘴巴张一张就行了。反正说的鬼话连篇除了自己没谁知道。桑余闷笑。
哪吒缓缓回头过来,脸上原先的不忿全都成了忍耐的笑。“当真?”
“真的,那群男人真的太不知道廉耻了,怎么大庭广众之下脱衣裳,是不是?”
几句话的功夫,眼前的莲花终于喜笑颜开。哪吒抱着她滚到被子里,桑余挨着枕头就闭眼,哪吒见她困的厉害,也不多说话。手掌放在她背上,“好好睡吧。”这一觉睡得出奇的好,好到整个晚上一个梦都没做。她睁开眼,被落到营帐内的日光给照的眯了眯眼。
桑余不由的拉起被子挡住眼前的光。
“夫人。”
桑余听到外面一句,拉下被子,就见到新来的少女手里捧着巾栉跪在那儿。顿时瞌睡全都醒了。
她自己掀开被子起来,“你跪在那里做什么,起来吧。”少女闻言起来,伺候她洗漱。
少女将沾了青盐的小刷子递给她,桑余接过来。等到差不多了,少女单手递过熬煮好的汤药给她漱口。桑余也没在乎她手上和平常奴婢的不对,接了过来含在口里,过了小会吐出去。
“夫人。”
桑余听到那两个字,不由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你不用叫我夫人,我也不是。你和其他一样叫我姑娘就可以了。”桑余说完,看着努力弯下背脊的少女,“你叫什么名字?”奴隶基本上都没名字,喂一声就过来了。
“辛夷。"少女可见的迟疑,但还是道。
“辛夷,辛夷是个好名字。”
桑余庆幸对方有个名字也好称呼,毕竞日常交往难免要叫对方。喂来喂去的,自己都尴尬。
辛夷取来准备好的衣袍,都是哪吒从青龙关里带回来的。内外俱备。桑余见到不是昨日的那身,“昨日的那套呢?”“那套粘上酒水,不能再上身了。"<1
桑余哦了一声。
少女说完已经持起衣衫服侍她穿上。
哪吒带回来的都是繁复的裾袍,这些绣袍就不是一个人能穿好的。必须得有人侍奉,要不然就是上回她和哪吒那样,搞得歪歪扭扭,根本没法出去见人。少女手上的动作也生疏,好歹也穿戴整齐了。要上腰带的时候,少女持着丝绦跪下来,眼眸低垂,脸颊微微鼓起,指尖动了动。垂在卧榻上的混天绫倏地飞了过来,径直缠上了桑余的腰。<3
桑余听到跪在地上的人一声惊呼,然后就见着人摔在地上,满脸的惊吓。她看着辛夷满脸惊惧的盯着她腰间的混天绫。“这是法器,不伤人的。”
桑余解释。
地上的人惊魂未定,才抬头看她,又想起什么,猛地低头下来,膝行过来给她整理衣裳。
外面传来刷刷的动静,桑余去看,见着腓腓和哮天犬从外面飞奔进来。腓腓和哮天犬追逐着玩,一路飞奔进来,几下跳到桑余怀里。桑余平日也不关着腓腓,腓腓平日里在外面和哮天玩,玩累了饿了就回来。哮天犬绕着她打转,时不时用鼻子拱拱她。桑余干脆抱着腓腓和哮天犬一起出了营帐。外面还是秋高气爽,日光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的。桑余带着一兽一犬,去了仓廪。等忙完之后,她领着腓腓和哮天犬在空地上晒太阳。
这片地方,原先是晒谷子的,仓廪里的谷子要拿出来晒晒。这两日晒好的已经收入仓里了。所以正好给人坐一坐。
她拿着梳子给腓腓还有哮天犬梳毛,腓腓梳完了,往旁边一躺。哮天犬趴在她脚边,眯起眼睛满脸享受。
正忙活着,传来一阵人声。原本趴在她膝上的哮天抬头看过去。桑余见着一大堆人在那,开了仓廪,忙活了好会。在大营里久了,哪怕不去问司廪,也知道已经另外有商将过来讨伐西岐了。就是不知道这次来的又是谁。
不过那些商将,她也不认识。
桑余摸摸哮天的脑袋,起身领着这一兽一犬往回走。马上又要有战事,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才到营帐门口,就见着辛夷端着装着衣物的木盆出来。桑余望了一眼,盆里的衣物正好就是她昨日换下来的。“路上注意安全,"桑余开口道。
杨戬和她提过,说这些女奴留在她这儿,比在外面好。她没办法真的把人呼来唤去。只能在心里把人当做家政人员。“早点回来。”
少女的脸上瞬息间浮现古怪的神色,那怪异的神色很快压了下去。低眉顺眼的道了一声喏。
辛夷到了河边,把盆内的衣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