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里的石磨是从少府出来的吗?”“对!作坊内到时用到的都是少府石匠们精心制作出来的精品石磨。”“额滴个乖乖呦!那陛下这回可真是要花不少钱了嘞!”“是啊!是啊!不过,里长,那石磨作坊的地址是由咱们本里内的人自己选的,还是上面的人定下来的啊?”
“亭长昨日说了,陛下的圣诏言,天下诸郡每个里内的石磨作坊都由本里的里长带着里民们在自己里内商议决定选址,等选址确定后,先由里内集资将作坊建造出来,随后里长拿着本里所花费的具体账单报给上一级的亭长,亭长审杉无误之后,将会把账单报销,分发少府的石磨,到时里长可带着石磨与国库补偿的秦半两一起回到里内,将石磨安置在场坊内,再根据集资名单把获得的补偿钱一一还给本里内的庶民们。”
听到要先集资建造场坊,老秦人们心心中也都没有生出别样的心思,还理解的点了点头,毕竟商鞅变法、城门立木之后,老秦人们从上到下的规则意识都是很强的,明白只要上面能这样说肯定就会把钱返还给他们的,秦律严格而且有层层相扣的上下级监督、连坐的条文,他们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胆大包天地在昧着良心贪钱,故而一个个都眼睛亮亮、喜气洋洋地商量起来了场坊选址和本里宣传墙建造的事情。
但是其余旁观的关外移民们内心深处对嬴秦皇室还是不够信任的,心中很是纠结,这集资建造场坊说着好听,万一他们先把钱花了,以后朝廷不赔钱了,亦或者是朝廷赔的钱都被中间的郡守、县长、亭长、里长们给一一吞掉该怎么办呢?
可瞧着老秦人们兴致高涨的模样,关外移民们自然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出这种公然“质疑上层”、有煽动民心之嫌的话,而是聪明的问出了别的问题一一
“里长,若是每个里都建造出石磨加工场坊了,是不是还会招收加工人员,以及记账的管理人员呢?”
正在喜悦的都差点单方面敲定两处重要选址的老秦人们一听到老韩人询问出来的新问题,全都一愣,立刻后知后觉地重新看向了站在上方的里长。老里长瞧着下方气质截然不同的老秦人与关外移民们,心中忍不住感慨,怨不得人家这些关外移民们之前是贵族们呢,瞧瞧这识文断字的人就是比只会打仗种田的老秦庶民们机灵太多了。
老秦庶民们一个个像是个憨憨一样,只惦记着赶紧选个地址盖场坊,而人家关外的移民们就能快速想起管理场坊的事情,这要是抓住机会了,岂不是很快就又重新崛起了?
老里长心中虽然感慨万千,但还是诚恳地点了点头,笑着道:“据老夫从亭长那里听到的消息是说,此番这官方加工场坊属于大秦国企,以后这种国企种类和数量都不会少,到时国企内会征收不少办差人员,只要符合要求的庶民们都可以积极报名,但最终择优录取。”“听说这即将来建的石磨加工场坊就主要会收录两种人,一种对知识要求的多,报名者需精通雅言、精通秦字、会写文书、精通秦律,精通数算,会记账,无论男女均可报名,择优录取。”
“第二种对文化要求不高,但对身高体重要求很高,主要录取是为了干活的,到时庶民们背着豆子、麦子来场坊用石磨加工了,国企人员需要控制着拉磨的驴子帮助庶民研磨豆粉、麦粉,还需要帮忙搬、抬,这个差事要用到力气,故而优先考虑上过战场的老兵亦或者是有一把力气的壮年男子与健硕妇人,当然这些只是老夫在亭长那里听到的,具体细则还是得等到场坊建造后才知道。”即便老里长强调了这话的准确性目前还是存疑的,但是等这通话语彻底落下后,还是让下方的所有人都瞬间停止交谈,纷纷抬头注视着里长,齐齐安静了下来。
因为里长口中所说的这“大秦国企"的事情实在是太新鲜了!以往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世世代代只会种田、打仗,大字不认识一个的老秦庶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竞然也有机会进入带着"大秦”头衔的地方当差?!不得不说,这新鲜出炉的大秦国企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一些刚刚成年的秦人男丁心中的焦虑,毕竟现在六国已经尽数覆灭,眼看着要没有战事可打了,这也意味着秦国用了上百年的二十级军功爵制渐渐将成为摆设,新一茬子青壮的老秦人男丁没法上战场了,又该如何期待着通过军功获得爵位,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呢?!但是现在他们却看到了一条新的道路,虽然这国企听着像是商贾之事,但毕竞前面有个“国"字,这就和寻常商贾之事不一样了,不认识字但是有一把子力气的老秦壮丁和老秦健妇们都开始琢磨起了,等到场坊建造成功后,他们一定要抓紧机会去报名参选场坊第二种人员的差事。而阶级滑落的关外移民们却盯上了加工场坊内第一种要求识文断字的差事,他们本身就精通雅言,精通数算,迁入咸阳这十年来,秦律也差不多很了解了,秦字也不在话下,只要到时候负责下决定、敲定最终名额的人不故意卡他们外来移民身份,很多关外来的没落贵族们都觉得自己还是有不少希望的,内心深处迷茫、绝望的情绪不知不觉就减少了许多。但是人群末尾、身着绿衣的中年韩人却险些要把满口牙齿都咬碎了,若是刚刚他还只是有些怀疑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