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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1 / 2)

第64章对手

灰朴的石板路蒙着薄薄雪层,玄衣摆拂过被漆料填满的砖缝,大步踩出一道道脚印,径直往堂内走。

屋里隐隐传来细碎的说话声,陈涿只抬眸往外看了一眼,握紧手中那画卷,随即越过往书房那地走,冷声吩咐道:“上次沈言灯送的那木箱在何处,去拿来。”白文噤若寒蝉,低低应了声便去寻了。

陈涿进了书房,那卷画被搁在桌案上,沿着倾斜又慢慢往下滑,一直到了桌边将要落下,他看着,终究伸手按住,再慢慢解开了那系带。墨黑漆面上慢慢展开一张春色盎然的图,却再也不似初见那般心境。白文将木箱送到了房内,俯身递上。

陈涿抬眸,将其掀开,定定打量了会,果然在一众物件下见到了雪白画卷一角,他将其拿出,解开那系带,沉寂许久的整幅画颤动着垂落下来一一碧水湖边,柳丝摇坠,夕阳下的漫天彩霞绽出绮丽柔光,约莫十三四岁的粉裙姑娘轻轻拽着另一男子的衣袖,朝着露出抹盈盈笑意。

捏着画卷的指尖微紧,揉出一抹皱痕。

忽地,又瞥见画卷旁的一行小字,瞧着像是刚添上不久,“枝梢头,花满楼,送春迎冬终得见,几时卿心映我心"。原是一首情诗。

南枝与昭音一道用了晚膳,才依依不舍地将人送到府门口,这时终于隐隐觉出些不对来,怎么没瞧见陈涿?天色尽黑,往常这时辰早就回来了。她随口问道:"陈涿呢?还没回来吗?”

云团为难地看她一眼,小声道:“公子早就回来了,一直待在书房里。听白文说,公子好似心情不好,连晚膳都没用。方才郡主在这,奴婢不好与姑娘说。”

南枝将下巴往皮毛里缩了缩,全然没联想到自己身上,只当他是在公务遇到了什么麻烦,一边走进房内,一边吩咐道:“他不在正好,等会你偷偷去膳房寻些甜果糕点来,待会我要边瞧话本边吃。”云团拧眉道:“姑娘刚用过晚膳,快要入夜,容易积食的。姑娘要用宵食,自己去膳房要,奴婢才不帮你,要是被抓住,定要被公子说教的。”南枝窝在雪白大氅里,小声地哼了声。

哪有那么夸张。

不吃就不吃。

刚进屋,就瞧见了消失半日的陈涿,正坐在椅上垂睫饮着茶水,桌面摆着她今日刚完工的画卷,她眉梢一扬,坐到他身旁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得意道:“怎么样?我的画工是不是很好?”

陈涿将茶盏放下,侧眸定定看她,视线似浮了点似有若无的怨意,还没等南枝看清,却已转了过去,淡淡道:“是很好。”南枝莫名觉得有点怪怪的。

她道:“以往我的画工更好,只是有段时日没画,都有些手生了。“说着,拿起桌面那卷画,慢悠悠地拆开系带,松开了半截,却瞧见了构色绮丽的一角,奇怪道:“这好像不是我送你的那幅画一一"忽地,话噎在了嘴边,那画卷被彻底打开,她瞧着画上相互依偎的两人,笑意也凝固在脸上。这这这怎么会在这!

多少年前的东西了!

是谁翻出来的!

谁!

她瞄了眼陈涿,忙不迭将画卷放下,心虚地讪笑了声道:“那什么,有点冷,我去泡个糕点。"刚说完,生怕被他追问到底,急忙想站起身离开,手背却忽地被按住。

“跑什么?"陈涿语气平静,轻飘飘地,像是冬日雪枝梢头的一缕风,又拿起那画卷道:“你当年的画工的确好了许多。幸好瞧见了这画,才能让我窥见一南枝眨眨眼:"真的吗?”

她不大相信,狐疑道:“你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陈涿端详着那画卷,淡淡道:"画是好画,诗也是好诗。“什么诗?“南枝暂时放松了警惕,伸着脑袋探眸看了眼,这才在画卷一角看到了那诗句,字迹清隽劲瘦,她一眼就看出了是谁写的。陈涿转眸,就见到那挤过来的侧颊,眼珠正直溜溜盯着那画卷,快速想着对策,他问道:“你觉这画和诗如何?”

这问题……

她能不回答吗?

南枝眼神飘忽,话在嘴里滚了好几圈,一面怕又踩中了陈涿脆弱的猫尾巴,一面又觉自己的画工实在是出神入化,贬低它会违背自己的良心,最终艰难道:“尚可。”

“尚可?"他意味不明地重复了句,又缓缓道:“听闻当年是沈言灯教你作的画,而为他所绘画像能堆满数个箱笼。”

南枝睁大双眼,他从哪来听来的谣言,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少时初学作画,整个扬州城内身姿皮囊好的男子寥寥,模样一般的又实在握不住笔,这才多为他画了几张。她果断表明立场道:“那都是些没根据的传闻,往后我定为你多画几幅。”

陈涿垂睫,将那画收到了一旁,神色淡淡道:“再多只怕也比不上他。”南枝紧急在心里算了算,道:“肯定比他的多。就算三月一幅画,几十年算过去,也能有半屋。”

他指尖轻滞,几十年…往后他们有几十年。今非昔比,几张被岁月斑驳得泛黄的旧画能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些堆放在里库房深处的杂物,眸光又落在手中卷上,紧了紧,然后系上了细带,在她面前扬了扬道:“与这卷一样?”“当然一样。"说着,南枝忽地反应过来,他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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