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将某人泛红的耳尖映在了冰玉膏的瓷瓶上,而后落入李止桑的眼底。
沈时雨一言不发地起身,拿了放在案桌之上的冰玉膏,又一言不发地回到榻前,轻手轻脚地捧起李止桑被烫伤的手。
榻上纱幔绣着交颈鸳鸯,层层叠叠地落下来,在明明灭灭的烛火中轻轻地飘着,时不时拂过李止桑的脚尖,细密轻柔的触感好似沈时雨为她上药的力度。
“日后若是不想给老太太请安,九公主便不去了。”沈时雨沉沉开口,那一块红斑刺着他眼底,他甚至不敢细想,养尊处优的九公主今日受了多大的委屈。
李止桑的手放在沈时雨掌心,小小的一只。
沈时雨莫名又深吸了一口气。
李止桑闷闷应答:“你便是想看沈家的人如何编排我,说我目无尊长,说我跋扈无理,说我一个刚过门的新妇都不晓得要去给老太太奉茶。”
“有我在,不会有人编排九公主。”
沈时雨腕间迦南念珠擦过李止桑手腕,鎏金烛台的光晕漫过他眉间冰霜,他的语气温和:“九公主在沈府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儿就好。”
“没有人能在沈府勉强九公主。”
李止桑落在沈时雨掌心的指尖颤抖着。
李止桑忽然倾身,发丝间残存的茉莉香露气味混着药气扑在沈时雨襟前补子上,几缕发丝滑过沈时雨的手背。
他们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近,李止桑闻见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气味与梅香交缠,不知为何又让她想起了大婚夜里沈时雨那双清明的眼。
李止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那今夜沈大人可要留宿。”
……
沈时雨上药的动作猛地僵住。
冰玉膏的瓷瓶落地,发出清脆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