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言不虚,所有的种种,都在这一刻重合。他的心中万分激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走到桌子前,拿了一把剑,交到他的手里。
顾贞是认得这样东西的,这把剑是先朝所铸造,锋利非常,奉为至宝,前朝国破后,有人将此物进献给顾安,顾安喜悦非常,想自己一介贫民,竞然能够能够成为这种宝贵的东西的主人,那时的他笑得合不拢嘴,恨不能向近臣狠狠炫耀一般。
后来,也是常常佩戴在自己的身侧。
这一次交给顾贞,是把它当做信物。
他拿着此物,别人见此如见君王。
类似的信物,他拿到过冉瑜的,顾安的还是第一次到他的手里。顾贞的手指抚过剑背,冰凉彻骨,剑锋锐利,是个杀人的利器。若是没有从前的些误会,这东西许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能到他的手上,不过,好在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思及从前种种坎坷的经历,他想到一事:“阿耶,当年若不是我的堂叔肯收养我,也许我的尸体都找不到,我想要把他重新归葬。”顾元正的家世不算富贵,他和顾贞二人一直都是乱世艰难地活着,后来,顾元正生了病,更是没有多少银钱,便草草地葬了,等到顾贞到了京城,飞黄腾达了,倒是有心为他建一个好些的坟墓,只是碍于顾安与他的矛盾,只在心中想了数遍,也无法开口。
这一次,顾安回答得痛快又坦诚:“好,我立刻着人去办,迁徙他的棺材的到洛阳,将他按照按照亲王的规格重新安葬。”他只是顾安的堂兄,若是只按照这一层关系,他远远得不到这样的待遇。何况,还附加了顾安与他的恩怨。
顾元正与他的恩怨,说来也是话长。
顾安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他不过六岁的长兄一人带着身子病弱的他,去投奔亲戚。
他们最先找到的就是顾元正的父亲顾氏,因他家最为富裕,在别人吃不上几口饱饭的时候,他们家已经在边镇养起了马。顾氏琢磨着顾安的长兄身子康健,许是还能留下做些活计,至于当时病怏怏的顾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了,还会给他家过了病气。他想要顾安的长兄留下来,把顾安丢出去,只是,顾安的长兄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抛弃自己的弟弟,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冬日,他带着顾安一起离开了顾元正的家中。
顾元正许是受到他的父亲的影响,还以为顾安和他的长兄都不是什么好人,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大声地谩骂了他们一顿。骂得很是难听,哪怕过了许多年后,顾安的长兄还把他的话语记得很清楚,一句一句地告诉了他。
顾安就对他们记恨上了。
后来,他当了皇帝,便去边镇寻找顾元正一家的踪迹,想要狠狠地羞辱他们一顿,以报当年之怨。
此时,顾元正的父亲已经逝世,战火已经将他的家族蹂躏,顾元正孤身一人离开了故土,伴往了雍州。
当年,顾元正到底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顾安虽然对他没有多好的印象,但是也不会刻意去报复他。
顾安对自己的亲戚,都进行了考察,只要稍微有些能力的,都授予了官职,独独忽视了顾元正,把他一个人晾在雍州。顾元正在雍州的时候落魄过,但是靠着自己经商的才能也积攒了一些钱财。他忆及父亲当年对于尚在落魄中的顾安粗鲁的拒绝,他懊悔非常,他的心地也善良,也时常接济落魄的人,在当地还有很高的声誉,后来又收养了顾贞。数来数去,顾安与他的恩怨也是到此为止了。顾安释然地一笑。
顾贞的声音响起:“只是,他的丧礼我恐怕是去不了了。”这次去蜀州,也不知道再一次回来,又是何种时候。顾安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亲自出席,不让这一过程出现半点差错。就如当年,顾元正将顾贞照顾得很好,若不是那一次顾贞从雍州徒步走到洛阳,他的面上是不会有半分憔悴之色的。他们父子之间少有这样默契的时候。
顾贞还是不忘冉瑜:“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过些时候才让我阿娘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