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曦眉头紧锁,没有回答他,却胜似回答。顾贞又笑了,一脸轻松:“其实,你不说,我也是清楚的,你很惧怕我会介意你的身世,其实我并没有,不论你是何出身。要不然,我怎么会在今日去求救你?”
冉曦手上的动作慢了,若顾贞真的介意,他有无数中可以让她死去的方法,还合情合理,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这回,顾贞却是为了救她,实打实地受了伤。顾贞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若真的是这样,就好了。她颤着声音问道:“真的吗?”
顾贞低声笑道:“我骗你做什么,再说,我也因为我自己的出身,深受其苦,有时候,我也在想,我阿翁做下的事情,凭什么要让我阿耶和我来承担,平白地让我蒙受陛下的白眼。”
冉曦听进去了,这么算来,顾贞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她看着顾贞的伤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顾贞瞧着她专注的模样,她的眉毛缓缓地舒展开,知道她是听进去了,面上的笑容更盛,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
这点伤口,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用这些让冉曦暂时相信了他,是很值得的。
顾贞抓住时机,恰当地补充了一句:“你甚至连你的父母都没有见过,他们极有可能是在你出生后就把你丢弃了,你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一番话说入了冉曦的心坎。
几日以来紧绷的情绪皆因顾贞的一句话得到了释放,雨后湿润的气息被她吸入,仿佛洗涤着她的魂灵。
有一瞬间,她有了一种冲动,想要抱住顾贞,好好地与他诉说近日以来的误会,可是,理智告诉她,太越矩了。
她只是点点头,将顾贞的伤口包扎好,想了片刻,闷闷地回答了一句:“表兄的心思当真细腻,明察到了我的心事。”只是简简单单地夸了他一句,顾贞还是听出了端倪。那声“表兄"喊得很是客气,让他的心里又一次堵塞,不过,做什么都要慢慢来,就如着身上冉曦包扎过的伤口,也是要慢慢好的,只要她的心里不再是那么怀疑她就好,顾贞相信凭借自己的能耐,定会引着冉曦,让冉曦爱上自己。只要在这期间,冉曦不对别人动心。
想到这里,顾贞看了一眼顾盼,还和几个人斗得正酣。他的这位长兄确实没有几分能耐,能与他争夺皇位,完全是凭借了皇帝对顾盼父亲的愧疚,然而,在想娶冉曦这个问题上,他可是没了半分优势。顾贞不相信冉曦会倾心于自己的长兄,然而,很快他就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冉曦瞧着顾盼还有山寨带过来的八个人还在与卢磊的人战斗,一时胶着,她能够看得出来,卢磊的人武艺很是不错,拖得时间长了,恐怕也会陷入险境。她虽然很想过去帮忙,可她清楚自己的水平,去了也是平添乱,回头望向顾贞,他已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情况比顾盼还糟糕,怎可让他再去救顾盼。但是顾盼如此,冉曦也是看不下去,自己又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法子,只好求助于顾贞:“那边还在僵持不下,我瞧着也不大好,你有什么法子?”她用的问询的语气,声音轻轻柔柔的,如一片羽毛拂过顾贞的脸颊,但是,待要享受这一刻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其中掺杂了些很是让他厌恶的东西。一想到这里,顾贞有些不耐烦地道:“阿兄加上他自己有九个人,难不成还对付不了那边的六个人,再等等,对面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冉曦没有发觉顾贞的心思,只当他是烦闷,那边刀剑的碰撞声还在不断地传过来,她的心里更是焦急。
“是吗,他们能行吗,我瞧着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力气了,一会儿可千万不要气力不支啊,你一个人都没有带过来吗?”顾贞皱了皱眉:“没有,这附近一个都没有,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冉曦焦躁的面色更显,有些慌不择路了:“那我要是走出这片树林,去找附近的人帮忙呢?”
顾贞直接打断了她:“这个也不可行,首先,这里是片深林,你得走上一些时候,才能找到一些人。其次,就是在附近的人,哪个会听从你的话,他们是更认得齐州刺史的人,还是西山里的人?别忘了,裴容在这里塑造的凶恶的形象,还挺成功。”
顾贞的话,言辞激烈,却是字字在理,冉曦眉头紧锁,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再也不肯离开顾盼那里。
顾贞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了,但是伤得厉害,此时仍然能够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他是为了救冉曦而受伤的,而冉曦此时的注意力都在顾盼的身上,根本不顾他为她的挡下的剑。
他冒着生命危险,换过来的,是还不如顾盼的待遇,他清楚地记得,刚才顾盼遇到危险,可是冉曦主动上前,让顾盼先走的,若是他,冉曦肯拿自己的命来保他吗,他哪里知道。
顾贞自嘲地笑了一声,明明顾盼在能力方面根本比不过他,可他偏偏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喜爱!
内心阴暗的心思一旦涌上来,就再难轻易地消失,如一条蛇围绕着顾贞,吐着信子,酝酿着毒液。
冉曦哪里能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顾贞的心思变幻了这么多次,看着不远处焦急的战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表兄还有什么法子吗?”她的额头上因为焦虑渗出了汗珠。
顾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