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56章
叶秋宁是六合书院弟子,听千嶂夕论道比外人更能得益,如痴如醉,几次险些忍不住起身喝彩,好不容易才憋住。
千嶂夕与周临岐你来我往辩至第三日上午,后者终于败下阵来,灵力耗尽,当场昏死,被周家家仆抬下。
千嶂夕也损耗颇多,,但仍能起身向周围人行礼示意,只是脸色颇为苍白,脚步也略显虚浮。
包括叶秋宁在内的众多弟子赶紧上前去护她。这可不能不防。
论道虽然看似一动不动,但对灵力与精力都是消耗巨大,古往今来在论道后因力竭而被偷袭至死的,可不在少数。
即使就在六合书院这大本营中,弟子们也不敢放松,围住千嶂夕,一路送她回住处。
千嶂夕倒是还摆手叫他们回去:“论道会难得,字字珠玑,错过一个字都可惜。”
这些师妹师弟哪里会听,硬是一路簇拥着把千嶂夕送到六合书院最安全的内院。
临要闭门前,千嶂夕突然回头道:“谁见到岑无月了?”岑无月在六合书院大小也算是个名人,主要是因为她在翊麟城风头盖过千嶂夕一事,不过近日的好人缘也起了些作用。只是这时千嶂夕突然提起这个名字,叫众弟子都是一愣。千嶂夕最先想邀请相对论道的人是岑无月,这在书院里并不算秘密。众人面面相觑,拼凑答案:
“我前几日问时,她说是肯定会来的。”
“对对,我也这么问过,还问她要不要同我们坐一起,离论道台近些,不过她说前头太挤,宁可坐在远处,左右大家灵力充沛,再远都能听清楚。”“我首日时还碰见过她呢,她同我打招呼说吃完就去论道台。”最后是叶秋宁一锤定音:“我第一日到得晚,从外围进来时见过她,她那时已找地方坐下了。”
不过确实远得很,几乎都在一些修为低微的散修和凡人的交界处了。岑无月究竞为什么亲近凡人?叶秋宁怕自己是很久很久都不会想通了。千嶂夕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我恐怕要短暂闭关个把月。”
论道不仅是与人斗,也是与自己斗。
有时辩着辩着,自己也能豁然开朗、醍醐灌顶。叶秋宁颇感欣慰:“想必师姐一定是受益良多,我们就不打扰师姐静思了,学院中事师姐就尽管放心交给我们。”千嶂夕应了一声,正要关上门,突又停住动作,向远处眺望一眼,有些不耐烦地″啧″一声。
叶秋宁也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瞧见,顿感佩服:嶂夕师姐灵力将近干涸,感知却仍然比我高出不止一截,真是了不起。“你们且去,"千嶂夕倚着门道,“路上见到白令先,不必拦他。”听见白令先的名字,包括叶秋宁在内的众人无一例外都流露出些嫌弃的神情。
实在是白令先之心路人皆知。
但作为东道主,也不好做得太难看,几个弟子不太情愿地答应下来,掉头回去论道台的路上果然见到白令先时,一个个勉强挤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叶秋宁率先行礼:“白道友。”
白令先也向他们回礼,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但并不说话,似乎只是在路上碰巧遇见的两拨陌生人。
礼毕,白令先侧身让开道路,示意几人先行。有年轻弟子想刁难一二,但叶秋宁拦住他们,快步从白令先身旁经过。走出一段距离,年轻气盛的师弟便抱怨起来:“秋宁师兄方才做什么拦住我?我不过是想拿话刺那白令先几下。”
“别忘了,嶂夕师姐此时急需闭门调息养神,好将论道时的经验融会贯通、提升心境,"叶秋宁详细解释道,“你拖延那白令先一盏茶,便是拖延师姐一盏茶一一对付白令先的机会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会儿。”师弟师妹们这才恍然大悟。
但又有人嘀咕着不满道:“明知这是师姐的重要关头,他还特地要去打扰,真是没有眼力见。”
叶秋宁也觉得蹊跷,但他严肃面目斥道:“但嶂夕师姐既愿意等他,必有深意。若我们能懂师姐的每个举动,岂不是早该有师姐的实力?”众人这才不说话了。
也只静了片刻,年轻弟子们便兴奋地开始交流起方才论道的内容。叶秋宁边听,边分神向一早见到岑无月的方向扫了一眼。实在太远,中间又人头攒动,根本看不清楚。不过论道会这样的场合,连太上无相真君都会亲临一观,想必岑无月也不会错过。
方才嶂夕师姐有那一问,或许也只是想听听这位劲敌对论道内容有何感想吧。
这样想着,叶秋宁与同门们一起回到原来的座位,如饥似渴地重新沉浸入新的一场论道之中。
白令先与那些六合书院的弟子背向而行,很快见到千嶂夕的身影。千嶂夕懒懒抬眼瞥他,问:“有什么事?”“你欠我一个人情,"白令先长叹一声,取出一枚血红色的令牌,道,“如今我要讨回这个人情了。”
千嶂夕本来漫不经心的神情散去了。她站直身体,盯着白令先手中的令牌看:“我许下这个人情时,对你说过,有三个前提。”白令先镇定道:“我的要求,既不可危害六合书院,也不可将那件事′暴露于天下,还不可强行让你当我的道侣一一你放心,我都记得。”千嶂夕眯起眼:“好,现在你可以说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