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乐了:两个加起来也不够那周临岐一巴掌打的,倒是热心。“哎,你不知道,新仇旧恨了。他们家家风可差,修为低的人都得挨修为高的人欺压,不论辈分一一你说这叫什么一家人。”“我记得从前是他家有个一直受欺负的不知得了什么奇遇,修为暴涨,反过来杀了好多从前害过自己的人后全身而退。这人后来入魔,还是嶂夕师姐帮着解决。你说这怎么也是帮他们周家收拾了烂摊子吧?谁知道人家一点不领情,还说是嶂夕师姐不对,真是岂有此理!”
岑无月津津有味地听名门世家八卦。
都说恨比爱长久,修仙的这些人寿命太长,随便叫出一个来都能牵扯出另外成百上千个有恩有仇的。
翊麟城城主入场时,封不眠就跟在他后面第一个,确实有少城主的架势。但当他找了个死角疯狂向岑无月挤眉弄眼时,又飞快破坏了这种架势。岑无月认真看了好一会儿封不眠的表情动作,也没懂他想表达什么。他体内的孢子反馈说他很亢奋。
不是,到底在亢奋什么。
这一场典礼办得十分隆重,比在玄枢城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赶鸭子上架的那场华丽许多。
更难能可贵的是,岑无月身旁坐着两个几乎什么都能解说的六合书院弟子,配上她这个深山老林里出来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可谓是绝妙搭档。此次有资格叩天门的人共一百四十九人,其中绝大多数人此时都眉眼沉肃、严阵以待一一除去岑无月和身旁两个热情解说。“你看空中这个幻影呀,就是传说中从建城开始便一直庇护翊麟城的神兽形象!”
“哦~″
“快看那个,正是历届叩开天门的天骄们的名字!”“哇!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有我认识的名字诶!”“居然有你认识的?难道是说谢还?那种′天下谁人不识君'可不叫认识。“啊,不算吗?”
“只能说是你知道的名字吧?”
等待叩门的众人中时不时有人朝这边瞥来幽怨的眼神,坐在三人前排首当其冲的千嶂夕敛着眼眸统统无视。
典礼的最后,天阶高台自地底缓缓升起,而背生双翼的四蹄神兽幻影呼啸着盘旋掠过翊麟城上空,最后化作绚烂的星点撞入近千米的高台。六合书院的弟子憧憬地望着高台,声音里带着敬畏:“若有人能走完所有天阶、立足于高台、伸手叩击空气,天门便会应邀出现。听说天门之壮丽广阔,连几百里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岑无月看着半空,不由得思忖起来:那天封不眠只是随手往天上一指吧?他指的根本不是这个方位啊?
而后,写着一百四十九个名字的天幕骤亮,这最明亮的高光快速拂过所有人,停至最末端。
最后那个名字逐渐浮出,跃于表面。
翊麟城的人便唤道:“黎栋。”
唤声这人修为深厚,并不用扯着嗓子大喊,语调虽平淡,但被灵力裹着却能传出很远很远。
岑无月瞥见不远处有个中年人模样的修士站了起来,他掸掸衣衫,于万众瞩目之中一脸沉静地向高台方向走去。
天阶高耸入云,不过对修士来说,足下只要有支撑,提气掠上并不用花费太多时间。
若是想出风头,耍个花活秀一秀也未尝不可。“这天阶可有讲究,"身旁的解说又开始了,“听说是太上无相真君所筑,一共三千九百九十九级一-三才三阶,遁去其一。”岑无月刚想问"三才三阶"是什么意思,就看见那黎栋已经一声不吭地从天阶上栽了下来。
围观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的声音,但翊麟城早有准备,一股无形的力道接住摔落的黎栋,将他卷走了。
许多人尚未反应过来,但先前唤声那人已经继续道:“廖山钰。”岑无月抬头一看,天幕上“廖山钰"的名字浮出,而失败的黎栋已然从中消失。
“吓一跳吧?"六合书院弟子道,“大道问心,明心见性,天阶的每一步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三才三阶又是什么?"岑无月没忘记自己先前的疑惑。“三才即天、地、人,此乃修道的基础。"回答的人竞然是千嶂夕,她看着天阶道,“三阶是无情、无欲、无我,无情道的根源。”“遁去其一呢?"岑无月问。
千嶂夕回头看来:“只有将叩开天门的人,才能看到第四千级天阶。”千嶂夕什么也没有明说,但岑无月已经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她在无声地问一一你猜能看见第四千级天阶的人是你还是我?周临岐勉力攀至两千七百多阶时,力竭昏迷,从空中落下,引起一阵惋惜的叹声。
他倒确实已经是迄今为止爬得最高的人。
千嶂夕站起,又回头望了岑无月一眼。
岑无月干脆一同起身,冲她做了个邀请同行的手势。左右她们已是这里最后的两人。
千嶂夕略一颔首,随即如同没有重量般浮起,轻盈自如地跃上天阶。岑无月站在阶下,与在场数万人一道注视、静候。与前面一百四十七名叩门人不同,千嶂夕一路未停,势如破竹,身形灵动凌厉,引得众人惊叹连连。
直到第三千九百九十七阶时,她才止住步伐,站定不动,但并未倒下,只是静立,似乎遇到某种难题。
良久,她缓缓举步,极慢地登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