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妻主下颍川,将事情报给朝堂裴淮义看了他一会,道:“不错。”
颍川知府的死,的确与督察御史有关。
督察御史的职责便是监督、检举地方官员。李云邦的手下控制着颍川,她要架空太师,便要重创李云邦。折断她的臂膀,便是必然的。
而党政,势必是要牵连无关人员的。
很可惜,楚临星的母亲便是那只可怜虫。
楚临星对她隐瞒身份,她也隐瞒了自己下颍川的本意。她们二人本就是互相欺瞒的。
好像从来没有坦诚过。
她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任何辩解,就这样坦然的认下了。“可我母亲没有错!"楚临星忍耐已久的眼泪汩汩而出,“她什么都没有做!她母亲那么清廉,被歹人所害,而他的妻主介入这件事。成了推动他母亲死亡的那一只手。
为什么?
“你被她保护的太好了。“裴淮义平静地看着他,道,“一个知州,你想要她多么清廉?”
“不、她不会的,我母亲不会这样的,你不能、不能这么说她,”楚临星几近崩溃,他的掌心鲜血凝成一条细线,穿过指缝,滴在腿上,泅出一片血花,“我父亲是颍川的富商,我家不缺银子,我母亲不会”可做官的,没有谁能真的出淤泥而不染。
太正直清廉的官员,在官场上活不下去的。能像他母亲这样的官员,在百姓限中当真是好官。可赶上了这样的时机,谁也没有办法。
时运不济,这样悲惨的命运就是降临到了知州府。“她没有贪那么多的笔墨,但贪了就是贪了,陛下眼里容不得沙子。"裴淮义顿了顿,意识到自己不该对他说那么多朝政之事,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蹙着眉心道,“何必纠结,就算因为我,你还能如何?”“再杀了我,为你母父报仇?”
楚临星茫然地看向她的方向,眼泪从满是血丝的眼睛中连串落下:“不,我不能,我不能……”
他心悦裴淮义,爱裴淮义。
他怎么能杀了她。
可裴淮义要推翻他母亲清廉的形象,楚临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那是他的母亲。
她的袖口都被血迹与泪痕染脏了,楚临星拽着她的衣袖不肯松手,哽咽着追问:“为什么不骗骗我,只要你说,说不是你,我都信的,为什么不继续骗我了,裴淮义,我求求你,你骗我吧……”
“下来。“裴淮义撩开车帘,看着掌心滴血,还在痴痴发怔的人,不免蹙紧了眉头,“愣着做什么。”
久久没能得到回应。
“…楚临星,我没有那么多耐心。“她发出最后的警告。马车内的人似是大梦初醒。
他有了一点微小的动作。
楚临星偏头,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原本瓷白细腻的面颊浮现出掌印来,看上去被打的狠了,要敷些药才能消下去。
裴淮义敏锐的察觉出一点不对来。
他看着她的方向,但眼眸有些茫然、空洞,浓密的睫羽没有眨,也没有说话。
“下来。”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