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78章
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空气都变得凝固了几分。不知过了多久，秦般若方才轻轻出声，声音薄薄的，落入少女耳中同雾一般倏然就散了：“我去不了。”
小姑娘挑了挑眉，话说得直白：“我看出来了。瞧着是个贵人，跟只鸟儿也没什么区别。”
秦般若顿了顿,竞然无法反驳。
小姑娘轻咳了声，找补道：“不过你要是想去，我就可以带你去。天底下，就没有我毒娘子带不走的人。”
秦般若偏头瞧她，忍不住心下意动,不过转眼又冷静下来：“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吗？”
毒娘子努了努嘴，漫不经心道：“再多一倍的人，也没用。贵人应该不知，天下最能兵不血刃的功夫，就是毒。任他武功再高，人数再多，该倒还是得倒。”秦般若没有一口应下,反问道：“为什么要帮我？”毒娘子耸了耸肩，小小的一张脸说出话来却老气横秋：“帮的不是你，是宗垣。同我交易牵扯的，也是宗垣。”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不会对你有所求。只是我既然应下了他，那我解不了，也该想办法帮你解了。”
秦般若瞧了她一会儿,恍然过来，意有所指道：“你同他.…毒娘子噗嗤一声就笑了：“贵人想到哪里去了。贵人在京都惯了，可能不懂我们江湖上的规矩。朋友相交，义字当先。不应便罢了，若是一旦应下了什么，那不论生死也会去做的。”
说到这里，毒娘子满含深意道：“不过贵人若是实在不放心我，那就给我留个手书。我同宗垣说一声，这件事也就罢了。”秦般若定定瞧了她一会儿，女人眸光清澈坦然，倒是不像假话。她垂了垂眸子，并没有一口答应：“我想想。”毒娘子点头：“我最多在扬州留三天，贵人尽快想清楚。”屋内迟迟没有传来回应，绘春轻轻推开房门，瞧见秦般若和那小姑娘言笑晏晏模样，愣了一下。秦般若却停了细声细语，转头看她，半冷半淡的道了一句：“越发没了规矩。”
绘春咬着唇解释道：“季夫人过来了。”
秦般若松开毒娘子的手，转向绘春道：“叫进来吧。”付希云模样清秀温婉，说话也婉转好听。二人说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不知哪里就冒出了一阵又一阵嘶声裂肺的哭声。付希云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来：“应该是后堂里的孩子哭了，奴家先退下了。”
秦般若慢慢站起身，绘春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人。秦般若道：“坐了这么久，也该出去转转了。”
转过后堂，只见十几个衙役如临大敌一般围了一圈，杨铮立在衙役的后头，几十个孩子挤在更后头，哭得呜鸣咽咽。这些人的前头，立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和一个八九岁的小少年。小女孩头上梳了双髻，一身粉色衣裙沾满了泥土，脸上黑一道白一道，跟个花猫似的。双手还紧紧抓着什么，五颜六色的一坨。少年倒是衣着干净，眉眼也生得好看，只是脸上表情却僵硬得很。
秦般若一时没看清什么，却被身边绘春紧紧拉住，声音微颤：“主子，别靠近那里。”
付希云脸色也不好看得很：“费钱钱，你拿的什么东西？”一瞧见付希云，那小姑娘嗷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希云姐姐，小七哥哥不跟我玩了！”
付希云眼皮直跳：“把你手里的东西扔了！”那小姑娘不仅不撒手，反而一边哭着一边擦眼泪控诉道：“我不要！我要给小七哥哥编头绳，我特地找的两个一摸一样的头绳。”话音落下，那“头绳"冲着小姑娘的脸蛋嘶嘶了两声。那叫小七的少年，脸更僵了。
付希云脸黑得厉害，往前走了一步，又忍不住生生停下，声音微抖：“你把那东西扔了，我陪你玩。”
小姑娘不仅没有扔，反而更进一步地朝着那少年走去，但是手始终没有松开：“我不要！我只要跟小七哥哥玩！”
小姑娘一边哭一边往前走。她走一步，那少年就后退一步。没有几步的功夫，那小姑娘彻底崩溃了。
哭声尖锐，嘶声力竭。
秦般若：….
杨铮都绝望了：她都这么有种了，她在哭什么？还找哥哥玩？
别说你哥了，他堂堂一城太守都不敢跟你玩！秦般若已经许多年没瞧见小孩这样闹腾了，瞧着瞧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笑声一出，杨铮僵硬的转过身去：“打扰到您了，我立刻叫人把这丫头给打发了。”
秦般若没有理会他，转头朝着空地道：“去拿了她的，别伤了孩子。”话音落下，不知哪里出来的暗卫倏然一下就点了那小姑娘某一处，手上一松，两条五彩斑斓的蛇瞬间落地，然后朝着人少的草丛里游去。嗖的两下，暗器戳中那两条蛇的七寸，瞬间僵死在了原地。那小姑娘愣了愣，嘴巴上下动了两圈，片刻的静默之后，嘴巴慢慢张大。可是还没来得及哭出声来，付希云一个箭步上前，抬手捂住小姑娘的嘴，所有的尖叫戛然而止。
付希云朝着秦般若低首道：“扰到贵人了，都是奴家教导无方。”秦般若笑着摇了摇头，认真打量了两眼那小姑娘：“初生牛犊不怕虎，挺好的。”
说完之后，秦般若就扶着人离开，去了扬州行馆。扬州行馆建于城东，精致小巧，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