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听说三姑娘当时就昏了过去,醒来的第一件事就点了人往岭南路上走。跟着您千里奔波,从长安走到岭南,没名没分的跟了您这一个多月。若是您这个时候跑出来退婚了,三姑娘往后可怎么活呀?”
应芳菲再听不下去,抹了抹眼角泪水,当先进去跪拜道:“臣女应芳菲参见陛下。”
周德顺哎呦了声:“应姑娘,你怎么不经通传就自己进来了。”应芳菲还没说话,秦般若扶着绘春随后走了进来。新帝像刚看到秦般若一般,起身上前扶住人:“母后怎么过来了?”绘春自动退到身后,目光瞅了瞅周德顺。
周德顺隐晦地冲她摇了摇头。
秦般若笑着道:“皇帝忘了,哀家年前的时候才说过等张大人回来之后,会亲自给他赐婚封赏。方才哀家正同三姑娘说着话,听说张大人也进了宫,就想着赶巧了一起将这一对眷侣给赏了。”
“不过……"女人说着,慢慢将目光挪到地上跪着张贯之,“怎么哀家在外头听着,张大人似乎不愿意娶芳菲了呢?”
秦般若直勾勾地瞧着他的脊背,眸光细碎,唇角含笑:“芳菲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张大人既然也没有心上人,为什么不去尝试接受芳菲呢?"<1应芳菲眼睛早已经红得不成样子,隔着满眼泪雾望向秦般若,目光中说不出是感激还是委屈。
新帝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离得近了,鲜血的腥味也越发浓郁了。
这个时候,秦般若才瞧见男人后背一片泅湿,鸦青的色调几乎浸出深黑色。触目惊心。
所有人的目光一齐落到了张贯之的身上。
张贯之撑着的手指慢慢蜷缩成拳,脊背嶙峋颤抖,如同一截即将腐朽散架的枯松。
“恕臣不能接旨。”仍旧是这一句话。
秦般若唇角原本还维持的弧度慢慢拉平了,声音也渐渐冷了下去:“那张大人究竟是为何不能接旨?”
所有人都在等他这一句话。
张贯之却也一直没有说出来。
如今秦般若话音落下,张贯之方才慢慢抬起头看向女人,面色苍白,神色平静。他望着她,如同一个臣子在回禀奏事一般,声音沙哑平淡,不见一丝沉痛情绪。
“臣曾在年少时候,弄丢了一个姑娘。”
秦般若瞳孔骤缩,心神如同被人用力攥住一般,遏着呼吸都停了下来。眼前一片白茫,只剩下跪着的男人。
张贯之不过瞧了她一眼,就规矩地垂下眼帘:“人海茫茫,此后再也没能找到。耽搁至今,臣早已经没了成家的想法,只想为国为民多做一些事就够了。三姑娘秀外慧中,臣不敢也不能耽搁她。”应芳菲就跪在男人的身后,听他说完之后闭了闭眼,最后抬起袖子抹了抹脸,跪着往前走了两步:“臣女愿同张大人退婚,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新帝没有说话。
应芳菲又将目光落到秦般若身上:“太后,请太后收回成命。”新帝呵了声,慢慢扶着秦般若坐到上首位置:“母后觉得呢?”秦般若似乎心神始终没有安下来,被扶着坐下之后,才终于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看向新帝:“哀家觉得?哀家觉得不如……“不如就算了?"新帝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眉眼讥诮,语气含霜,“那朕的这一道圣旨如何处置?让他张贯之原模原样的给朕送回来?”“当朕的圣旨是游街的玩意儿,瞧着玩?”秦般若的面色变了,所有人的面色也跟着一齐变了。只有新帝的表情如旧,语气如常,甚至看着秦般若的目光更加柔和了。“母后,当初承恩侯府既然到朕的面前求了这婚事,那么如今,这婚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就算他张贯之今日死在了这紫宸殿,朕也会将应三的名字写在他的牌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