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104章
莫斯科的雪落得正紧,茧一眠靠在池子的石沿上,温热的水汽氤氲在脸颊两侧,王尔德于不远处闭着眼,神色安详又幸福。俄国人有个传统,无论身上有什么大病小病,医生都会推荐你泡澡。这个习俗延续了几百年,陀思妥耶夫斯基都对此颇有心得,甚至这里还是他亲自推荐的地方。
所谓,在这热水与蒸汽中,人的灵魂会变得透明,所有的痛苦都会被温柔地洗涤掉。
茧一眠靠在池子的石沿上,温热的水汽氤氲在脸颊两侧,黑发湿润地贴在肩膀上。
王尔德在不远处,眼睛微微眯着,眼帘下是一片安详的神色。雪花偶尔飘到池面上,瞬间就融化了,发出细微的“滋"声,像是在和温泉窃窃私语。整个世界都被这白色的帘幕包围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这一池温暖的水。
这样的时刻,连时间都变得温柔起来。
“嗡嗡。”
通讯器的轻响打破了这份宁静。茧一眠懒洋洋地伸手去拿,水珠顺着手臂滴落,在屏幕上开出小小的花朵。
凡尔纳:度假愉快吗?要不要来Standard岛?目前正在南太平洋飘着。茧一眠看了看雪,又看了看身边惬意的王尔德,轻敲屏幕回复。茧一眠:这次就不去了,下次吧。
凡尔纳的回复来得很快,却透着一股子怨念。凡尔纳:唉,自从欧洲和平之后,大家来岛上的频率就越来越低了。茧一眠能想象得出,凡尔纳大概是撅着嘴,带着被冷落的委屈。他想起那座岛的变化一-从前只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光秃秃的树木稀疏地点缀其间,如今已经发展成了一个超级现代化的度假胜地。后加入的卡夫卡主动当起了邮递员,用异能在外面盖好建筑再整体移植过去,效率高得惊人。曾为那座岛奋战过的人都在那座岛上留下过痕迹,为它的建设出过力。可是现在,每个人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聚在一起的时候少了,凡尔纳难免感到寂宾这孩子表面看上去冷静,骨子里却是个黏糊糊的性格,需要陪伴,不然就会像只被遗忘在角落的小猫一样,无声地舔舐着孤独的毛发。茧一眠一边安慰着凡尔纳,一边忽然想起莎士比亚之前提到的事。茧一眠:话说,雨果和波德莱尔在你那里谈判求和了吗?屏幕那端沉默了很久,久得茧一眠以为对方去忙别的事了。凡尔纳:嗯。
然后,凡尔纳便称还有事要忙,匆忙结束了对话。Standard岛。
“唉一一"盯着通讯器的凡尔纳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怎么了?“雨果正好路过,怀里抱着个箱子。后面跟着的是波德莱尔,金发男人双臂环胸,昂着下巴,那副高傲的样子一如既往。“没什么,没什么。"凡尔纳连忙否认。
波德莱尔的目光扫过凡尔纳,又扫过周围的环境,最后轻蔑地撇开头。他对前同僚的同僚没什么好感,更别说现在他还曾被雨果这个混蛋“请"到过这里谈判。
想到这里,波德莱尔恶狠狠地瞪了雨果一眼。雨果察觉到他的目光,挠了挠头。
凡尔纳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更不敢直视“恶之花"那双能看透所有人的眼睛。
雨果和波德莱尔走向了房间。那是岛上最豪华的一间客房,有着落地窗和宽敞的空间。波德莱尔一进房间就拉上了窗帘,房间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我知道错了…能不能饶了我,这次就免了吧?"雨果恳求道。“不能。"波德莱尔的声音冷得像冬天的冰。他缓缓踱步至雨果身后。
战争时期,外界对雨果颇有怨言,说他优柔寡断,说他处事不当,甚至有人质疑他的立场。波德莱尔坚决地站出来替他辩护,用自己的声誉和地位为他撑腰。
面对着堆积如山的指控信件,他曾一封一封地回复,一次次地为雨果的决定寻找合理的解释。
那时候他以为,这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值得他如此付出的。结果雨果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背刺。
背叛一一这个词在他心里翻滚着,这是一把生锈的刀子,一遍遍地割着他的心。
雨果低下了头,那个曾经昂首挺胸的男人,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些年里,波德莱尔确实为他做了很多,承担了许多本不该他承担的指责和非议。每当有人质疑雨果的决定时,波德莱尔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说:“维克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相信他的判断。”
自从雨果辞职之后,异能局的新任局长是巴尔扎克,但他留下的烂摊子依旧困扰着巴黎公社和异能局的每个人。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比雨果更有公信力,也不会比雨果更擅长处理复杂的局面,可他偏偏不在了。
雨果自知理亏,无话可说。他背过身,任凭波德莱尔把自己绑在椅子上。绳索勒进肉里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轻颤,但他没有反抗。随着波德莱尔蹲下身的动作,房间里响起了拉链的声音。波德莱尔冷笑:“哦,你说你来主动伺候我,任由我来,结果还没开始你就兴奋了?”
雨果的脸刷地红了,他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你来吧,我都受着。”
“说敬称,叫主人。”
波德莱尔的金色发丝像午后倾泻的蜂蜜,粘稠而温暖,又像黄昏时分将熄未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