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待在舱室。”齐湛默默走开。
云锦闻言道：“你们几时上的船？”
兵士如实禀报，说了个大概，毕竞是将军夫人问话，太敷衍有失礼节。“水匪露头的时候，卑职便听罗副将的指挥，领着弟兄们赶来。”饶是说得含糊，他的意思明了。
卫霄早有应付水匪偷袭的对策，暗里埋伏着，不然他们怎能及时援救。湖面起了一片灰雾，商船的掌柜确定安全了，累得坐着打盹。已是五更夜，整条船不疾不徐，兵士们擒住的水匪跪在甲板上。罗游骂骂咧咧：“你们真是死性不改，山匪做不成，便过来当水鬼吓唬人啊？”
他眼力好，认出当年卫霄领兵清剿山匪的漏网之鱼，气不打一处来，啐一口唾法，随即问卫霄：“长畅，你说，是直接扔河里，还是一刀抹了他们？火光影影绰绰，卫霄斜睨着匪徒，剑刃朝上，道：“扔河里脏了水，等靠岸，找一方乱坟岗。”
罗游垂首说是。
血水喷薄而出，所幸船上并无孩童。
卫霄停留须臾，让罗游妥善解决尸体。
他俯身皱眉，吩咐道：“擦干净血迹。”
齐润趁空靠近卫霄，愧疚地问：“卫将军，你的伤，不要紧吧？”“不要紧。"卫霄声音干哑，他一夜滴水未进，嗓子发渴。齐润眼睛睁了又睁，看着卫霄的胳膊，倒抽凉气，问道：“这哪是不要紧？″
怪他武功不如人，跟卫霄相比，父亲教他的这点拳脚功夫，就微不足道。这一刀本是捅向齐润的。
卫霄嫌齐润啰嗦，说道：“若是你胳膊挨一刀，便哭天喊地？”齐润被呛的失语。
奈何人家救了他一命，他笑道：“卫将军，你的伤全因我拖后腿，我必须报答你的恩情。”
“我帮你敷药吧。”
“不用。”
卫霄抬脚要回舱室，忽然意识到少了些什么，问：“你长兄在哪儿？”齐润也不知晓长兄的去处。
兵士转移尸体，卫霄阔步走着。
齐润琢磨长兄这会儿能在哪里？他心底突突地跳。舱室空无一人，齐润开始慌了。
卫霄虽是最厌烦齐湛，可不愿此人惨遭不测。他们两个摸索着寻找。
到了船尾，卫霄见齐湛魂不守舍地站着。
“没死就行。”
卫霄冷冷地吐了这么一句话。
齐润向着自家兄长，但亦记着卫霄的恩情，所以一言不发。“卫将军。“齐湛微乎其微地动了，他眼神对准卫霄，平静地递出匕首。齐润看得稀里糊涂。
卫霄沉着脸，问道：“谁给你的？”
齐湛笑声清浅：“卫将军觉得是谁？”
卫霄颇有些恼意，眸光幽深，问道：“她给你防身的？”齐湛不否认，道：“卫将军很聪明，齐某不必细说。”极度紧绷一夜，卫霄毫无耐性询问事情的因果。所有人都倦怠乏力，恰恰是这种状况，极容易引起坏的情绪。卫霄扬手揪着齐湛的衣领，掐住他脖颈，像抓牲畜那样又快又狠。齐润左右为难，道：“卫将军，你胳膊有伤！”“卫将军不要它了吗？"齐湛嘴角溢血，问，“齐某不争不抢，卫将军为何气愤？”
“闭嘴。”
卫霄夺过齐湛手中的匕首，说：“你再激怒我一一”他只稍作猜测，就知道的一清二楚，齐湛今夜见了妻子，甚至共同面临困境。
可恨的是，他即便知道，能拿齐湛如何？用刀活活剐杀这贼人？上有岳父岳母这道关系在，任凭齐湛存有不轨的心思，说出来，岳父岳母相信吗？卫霄不能自已，却不想再轻饶齐湛，当作练拳似的，照着他的齐湛的腹部击去。
“是她选你做夫君。"齐湛闷哼道，“你有什么可嚣张的。”他不觉一丝痛，像剥了层层的束缚，反而舒畅。“卫将军，你悠着点。“齐润纠结地说，“长兄……长兄有错在先，你教训长兄一二便是。”
卫霄的伤口因此举止来回撕扯。
“管好你长兄。”
卫霄压着怒火，说：“他若屡教不改，我也饶不了你。”齐润一连应了三声：“好。”
不单卫霄乱糟糟的，齐润分外闹心，拽着长兄走。长兄喜欢云锦，他一直是赞许的，但这情啊爱啊本该藏着掖着的。是非过错，齐润拎得明白。长兄不听他的劝，还大言不惭，跟吃醋的小妾有何区别？
说难听的，长兄和小妾差远了。
长兄没名没份的。
纵使要争，起码要有方向，有计划地去争。讨好云锦，争得她喜欢。
何需硬碰硬啊。
齐润想归想，这终究是一条不归路。
卫将军说得轻巧，屡教不改……长兄要怎么改？这当儿，兵士利索地把门重新安上。
云锦似睡非睡地倚着软枕。
她不敢睡熟。
舱室的门轻推一半，云锦坐直身子。
或许是她困倦地厉害，视线模糊。
卫霄的神色变得陌生。
云锦没穿罗袜，一双脚搭床边，白晃晃的。卫霄不说话，他坐下，解了腰带。
伤口的血凝固，黏着衣衫。
他干脆随手拿起那把匕首，划开布料。
这声音刺耳，卫霄体魄结实、健壮。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