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椅子上,斜靠着椅子跟她拉开距离,脸色也冷了,就这么看着她。
“周祈,你说,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到底是现在的我活在一场梦里,还是我做了一场十四年的梦才醒过来?”周祈对她的一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自从知道猜到她有秘密瞒着他,他暗中又查了一遍,他自然知道她前十四年一直浑浑噩噩地活着,顾家流放后她才突然清醒过来。
他道:“我以为你会说上天赐福,叫你醒来后就生而知之。”既摊开了说,顾佑安也不瞒着他,她露出疑惑的神情:“我也不知道,要不去天一观问问李道长?”
她知道的和尚道士这一类玄学人士中,天一观的道士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本事。
周祈冷笑:“你当我没去问过?”
“李道长如何说?”
“呵,李天时那个老道说天地轮回自有天意,不要执着。"显然周祈没有听进去李道长的话。
顾佑安这时候又问:“你现在还执着吗?”周祈被她气笑了:“你话都没说清楚,就叫我别执着?顾佑安,你在敷衍我。”
顾佑安叹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总之,你就当我做了一场似真似假的梦吧。或许,等到我们寿终正寝那一日,我才能知道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周祈愣了下,忽然伸手一拉,她倒在他胸口,他捏着她下巴,道:“我们是天造地设的夫妻,真的不能再真了。那些事以后我不问了,你别学那些道士祖神叨叨的,我厌烦听。”
顾佑安笑了,点点头:“不说了,我们好好过完这一生便是。”抱着怀里的人,周祈目光悠长。
李天时那个老道说,他和安安成为夫妻是场意外,说不得哪日回到正轨,他们夫妻的缘分就断了。
从那天起周祈就害怕起来,生怕她突然从他身边消失。越是担心就越是想刨根问底,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又怕戳破那层窗户纸。今天之后,那层窗户纸还在,他再不想问了。一切过往,都是虚妄,珍惜眼前人。
周祈舍不得他的妻,对天一观那群道士倒是一点不手软,这天后,立刻派兵围了天一观不许他们离开。
另外,周祈私下派人去大周朝各地道观,把有几分本事的道士全部抓了送到天一观。
他心里有一种直觉,天一观那群道士会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最大变数。这些事周祈都是瞒着顾佑安做的,顾佑安全然不知,顾佑安只知道自从他们夫妻那日后,周祈黏她黏得紧,他去上朝都要叫她在后殿等着她,一刻也不愿意分开。
她这个皇后权势大众所周知,可最近实在是有点过分了,都察院的御史不敢说,顾稳这个亲爹肯定要劝一劝女儿。
“爹,你该去劝周祈。”
“之前你们夫妻都好好的,皇上怎么突然就……顾佑安叹气:“他怕我化成蝴蝶飞了。”
这是什么话?顾稳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什么叫化成蝴蝶飞了?顾佑安也觉得这话说起来有点可笑,但是她心里也酸楚万分,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真情难得。
顾佑安暗示了一句上一辈子,顾稳沉默了。“安安,能做夫妻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你当珍惜。”顾佑安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说自己知道了。在皇宫里,对周祈来说是没有秘密的,尤其是顾佑安也没想瞒着他。周祈从孙璋嘴里知道岳父和安安的谈话,笑了笑。几辈子的缘分才能做夫妻,安安既成了他的妻,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消失。这世间的事,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说不清,那就不说了。这日后,周祈好像跟自己和解了,也不再日日缠着她。阿元趁他父皇不在,这日跑来娘亲身边,他想去空间。顾佑安不答应:“这个事以后就不提了,你父皇害怕。”“父皇也有害怕的事?”
“放在心上了,自然就会患得患失。”
这些日子以来,顾佑安心里也生出了许多情思,她牵着儿子的手笑道:“这世间之事,多是情深缘浅,越是想要越留不住,十全九美已经是人间极乐了。”
“娘亲以前总觉得人心不可信,现在经历这么多事后又觉得,碰上一个司爱可信之人,真是难得的福气。”
情有深浅,爱也有深浅,看到他这般一头扎进去,她也心疼他起来。阿元不太明白娘亲的意思:“我们的秘密,父皇也知道了吗?”“大概知道了吧。”
有天晚上他不在宫里,她靠着软枕看一本全球港口排行的书,看着看着睡着了,书就放在枕边,她早上起来书放在桌上,他也没有多问她一句。阿元靠在娘亲身边:“去岁父皇说今年我们要回松江城一趟,这都冬天了,咱们还去不去?”
“你若是想去就自己去。”
“您不去?父皇不去?”
“你父皇去不去我不知道,我肯定是去不了的,你父皇不喜欢我去松江城。”
“为什么?”
顾佑安没说,她笑道:“你呀,趁你父皇现在还是皇帝,你想去哪儿就赶紧去,等你以后当政了,想走都走不了。”阿元立刻提出来:“我想出海也能去?”
“我这儿肯定不反对,你父皇那儿你去问问?”阿元跑去问他父皇,周祈立刻拒绝:“海外危险,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