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洛阳城里新鲜的热闹带回他们的家乡,大周朝有史以来头一个给学子出考题的皇后娘姐成了这些学子们的谈资,不过个个说起皇后娘娘来只有好话的,明面上无人敢对皇后娘娘不敬。
顾佑安没那么霸道,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管他们私下里怎么想。洛阳京都里无人再盯着她生事,她也省些心,周祈盯着北境草原上的用兵之事时,顾佑安也在尽快推进她的国营司计划。夫妻俩都忙,内阁送到祈安殿的折子都是抽空批阅,秋收后礼部官员上书,皇室去京郊农田里带着百官祭祀丰收,最好顺便去皇庄里墨家工匠研制出来的新农具等等。
事都是小事,就是费工夫,夫妻俩都抽不出空闲来。于是,在皇家书院里读书的阿元就被他爹娘送出去。
“朕今日不得闲,你是太子,祭祀丰收这些小事你出面也可,快去吧,内阁阁老都在外面等着你。”
新一批军粮要送去草原深处新建的小城,这批粮食要保证驻扎在那儿的官兵一个冬天的消耗,万万出不得问题,周祈肯定要去粮仓瞧瞧才放心。“母后呢?我跟母后一起去。”
“你母后更是没空闲,国营司的账册出了点问题,你母后怕有人搞鬼,正盯着人查账。”
周祈换了身外出的衣裳,回头看儿子还在门口站着,就说:“你多大的人了,没有我和你娘亲带着你,你就不会办事了?”阿元不高兴,父皇忙,娘亲也忙,他要读书,他好久没跟娘亲好好说会儿话了。
周祈冷笑:“你就知足吧,我和母后每日忙得再晚,晚上都会去你屋里看看你,想想你父皇我小时候,自从五岁开蒙读书后,一月都见不到你祖母两三次。”
“可是,我想你们。"阿元委屈巴巴。
到底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周祈心头一软:“罢,等这些日子忙完,你娘那儿国营司成形了,北境草原上入冬前肯定也能告一段落,到时候我和你娘带你去京郊皇庄里住几日,好好游玩一番。”“忙得完?南方的事呢?开海禁,扩建海军,这么多事情还要做。”“事情哪有办完的时候?我和你娘就两个人,难道非得跟陀螺似的转,不累死自己不罢休?"周祈揉搓儿子的脸蛋,笑道:“你也该为我和你娘分担点责任了,去吧。”
阿元看着父皇走了,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招招手叫伺候的奴才过来,换了身祭祀的吉服也跟着走了。
“太子,皇上说了,您出行坐他的车架。”阿元看到头发几乎要白完了的刘凌站在御驾前,他看都没看一旁站着的内阁阁老们,连忙小跑两步过去,笑问:“您今日也要去?”刘凌笑着点点头:“皇上说您身边没个大人照看,叫老奴陪您走一趟。”阿元扶着刘凌苍老皱皮的手上车架,一边道:“祭祀而已,我可以。”“这话说对了,您是皇上皇后的独子,以后大周的天下都是你的,这点小事对您来说不算什么,手到擒来而已。”
阿元被他逗笑了,回头看到车架边随行的官员,他小脸一板:“走吧!”“太子起驾!”
太子替皇上祭祀,再一次朝廷内外,京都上下的人都看明白了,他们这位皇上的心真的大,皇后是个实权的皇后,小小年纪的太子看样子也是个实权太子,这一家三口真是紧密,外人真是拆不散呐!太子乘坐皇上的车驾到郊外祭祀,后又去皇庄见墨家子弟,他甚至不顾身上的吉服,亲自下地扶着新式农具犁地。
阿元试过后说:“这犁太笨重,妇人用起来太费力气。”一个留着短须官员笑道:“也不算重,壮年男子用起来很轻巧,您觉得重那是因为您年纪太小,等长大了也就用得动了。”阿元冷笑一声:“咱们大周朝许多百姓中,十岁以下的孩童占几成?十到十五岁的瘦弱青年,年轻妇人,四十岁往后的男女,又占百姓中几成人口?”“一个好用的农具该大部分人觉得好用才叫好,只壮年男子才觉得好那不叫好。这天下这么多耕地,难道都叫那壮年男子耕种了不成?”阿元指着说话的那个小官说:“你年岁几何?什么身份?当什么差事?”“回太子的话,下官年三十四岁,是户部主事,专管田赋之事。”阿元让开位置:“你三十四,也当算是壮年人,你来使一使这个农具。”那官员犹豫了一瞬,连忙点头应下,官袍掖在腰间,用尽全力推着犁头犁地。
“你觉得好用?轻巧?"阿元冷笑着讥讽。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心里急的,那官员一身汗道:“下官蠢钝,不如太子想得明白,这犁具确实该再改一改。”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几个乌蒙书院来的几个墨家学子抬出来铁制的犁头农具,道:“太子再试试这个。”
墨家学子抬出来的这个轻巧些,估摸着半大孩子就能扛着走动,用起来也好用多了。
阿元不吝夸奖:“你们做得好,这个比去岁我在松江城农庄里用过的好。”几个墨家子弟露出个笑来,道:“太子请看,犁头只有前面是精铁打造的,为了省铁,后头挖空了,这样犁头用起来轻巧又方便。”“不错,不错,一点小改动就有大作用。”阿元是真的懂,毕竟现在墨家子弟的领头人王念经是他的先生,他又在娘亲那儿偷偷看了许多书,融会贯通之下,他有着超出常人的眼光。阿元跟几个墨家子弟交流得正热闹,工部、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