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玉只对完整的魂魄生效,而我师父,因自爆而亡,神魂破碎,救无可救。”
他的话音平缓而清晰,说话的人未必见得有什么情绪,聆听的人却仿佛心上落了记重锤。
华灯的手指失了轻重,药膏用力摁在伤口处,而她浑然不觉痛意。那个时候的沈昼,又会是什么心情呢?
带不走薛子非的尸体,只能亲手将师父的肉身烧毁。仅存的魂魄被他小心心保存着,一路闯到东海。等待他的却并非救赎,而是命运的嘲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薛子非的记忆封存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约感受到她的沉默,沈昼随意地说:“人都要死的,这没什么。”只是当年,他差点走不出这里。
今泽一直以为,他进东海是为了疗伤。这里的确有助于他伤势恢复,可其实,他更多的只是做一件事。
抱着封存薛子非魂魄的那盏魂灯,对着天机玉一次次尝试,直至魂灯黯淡,彻底熄灭。
魂灯的封印最多持续三十天,那三十天里他不断修炼,妄想突破到渡劫期。如果取回剩下的记忆,也许他就有办法重塑薛子非的魂魄。可他没能做到。
第三十一天,他还是合体期。
“人世间总有无法挽回的事。“沈昼漠然说道,“你待在我身边,说不定也会遭遇这些。”
华灯这次回得迅速,也很轻快:“你已经比当年强大多了,所以我不会的。”
“我早晚要走。"沈昼说。
“那我就好好保护自己,不让你走的时候难过。”“我不难过。”
“你怀念薛子非的时候在难过。”
“那就是你错了,我从不怀念死人。”
“可你为什么带我来东海呢?"华灯说,“那一天,你是不是也想要看望他?沈昼默然不应。
华灯放弃抹药,披上衣服,走至他面前,注视他的脸。“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微微颤抖,努力让声音显得平常。“我在这个世界有必须要做的事,如果没有你,我会变得百倍千倍危险。”“而且。”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沈昼的头动了下,似乎想要抬头看她,但察觉自己看不见,最终作罢。华灯庆幸不用直面他的双眼。即使如此,她还是紧张到手心出汗,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把话全部说完。
她道:“所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胆小。”静默须臾,沈昼道:“你当然胆子不小。”何止不小,简直没心没肺。
“还有,还有就是我已经…"华灯的话还在继续。沈昼说:“已经什么?”
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道侣。
她羞于将这种话说出口,单腿跪在他身侧的空隙,低声说:“已经和你做过,只有道侣才会做的事。”
沈昼垂在身侧的手空握了下,但他看上去毫无变化,仿佛不为所动:“你不是说,和别人也可以?”
华灯一噎,羞恼地道:“你就不能当我没说过吗?”沈昼若有似无地笑着,说:“不能。”
华灯鼓起腮帮子,凑上去亲了他脸颊一口,抱着他的脖子说:“真的不能吗?”
……“沈昼表情一滞,抓住她的腰,过了会才问:“谁教你的这招?”华灯轻哼了声:“我不是说过吗?没想过别人,只有你。”顿了顿,她小声说:“而且我都愿意让你那么对我了,你还要怎么样嘛。”沈昼说:“我怎么对你?”
华灯掐了把他的胳膊:“你说呢?”
沈昼笑了笑,随即静下来,微微一叹,口吻仿佛在阐述一件事:“但那是因为你生病了,华灯。”
面前久久未有回答,他也没想等到答案。
可突然,蒙眼的红绸倏然掉落,视野被光芒点亮,紧接着跃入少女慌乱而又坚持望着他的眼。
是华灯撤去了他眼上的布。
他开口:“你一一”
华灯害羞得手都在抖,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捧住他的脸,认真地说:“就算不生病,我也愿意的。”
“一一你明白吗?”
她鼓足勇气说完,立即别过眼,不再看他的表情。可这人偏要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转过来,沉寂的黑眸不复平静,波涛汹涌,死死盯着她,哑声道:“你再说一遍。”华灯不想说,他就一直这么看着,好像非要她说出口一般。终于,华灯松口:“我说我愿意……唔!”他居然一一
瞳孔一瞬紧缩,华灯不敢置信,她呆呆地看着那熟悉的面孔贴近,直至近无可近。
随之贴近的,还有他的气息、他温热的唇。原来他的嘴唇不是凉的,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华灯的眼被他捂住,而唇被他压上来。
他揽着她的腰,嘴唇与她厮磨,在逐渐升高的气温中,含住她下唇,轻轻吮咬着。
华灯以前总喜欢如这般咬住下唇,可从未有过这样酥麻的感觉,他似乎是笑了,低声诱哄着:“华灯。”
华灯下意识张嘴:“嗯?”
她毫无防备,以至于让这个狡猾的猎人乘虚而入,被他撬开牙关,攻城略地。
他的舌勾着她的,宛若鱼儿戏水,每当她想退后,他便会假装离开,又在她试探时重新欺压过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