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尚有发泄的余地,可是愧疚没有。
对自己母妃和对文家的愧疚,便是他形成头疾的缘由。“你那时愿意救哥哥,应该也是因为我,因为对文家的愧疚,所以想要补救吧。”
心甘情愿做是一回事,但总是有缘由的,而这缘由也根本不用深想,便能猜得到。
文瑶将人搂紧了些,声音有些闷:“我爹娘他们一直都知道你,你待我的好,他们也都会知道的。”
魏璟一时顿住。
心口先是有些发涩,随即又有些暖意涌出。他低下头吻了她的额头,发现怀里的人很轻地在抖动,伸手蹭去她眼角的泪,“孤明日陪你一起去祭拜。”
翌日仍是大雪,魏璟跟着文瑶回了一趟褚府,祭拜完时已经是下午了,念着她好不容易回府,便也没有催她,留着她给家人叙话,自己则在她房间里等着文瑶看着他执意留下,觉得怪怪的:“适才舅舅来问过了,殿下不去吗?”魏璟眼没抬,抬指百无聊赖地点了点身侧的狸奴,应了声:“嗯。”魏璟送来的这只花狸奴性子很温顺,模样也很乖巧,眼下两只坐在一处竟也没有违和感。
文瑶忍不住伸手摸摸其中一只的耳朵,揉了揉耳尖,“那你在这等着。”魏璟.".
他不悦她这般抚摸自己,“你把孤当……”头顶又软软地摸了一下,“乖。”
魏璟:…”
他垂下眼,妥协:“去吧,孤就在这等着。”文瑶与褚老夫人还有郑氏在暖阁里坐了好一会儿,先问及她在宫里可好,适应与否,再便是说了些日常话。
褚峥要到开春才回,郑氏从褚峥随从嘴里打听到自己儿子一早相中了一个姑娘,但碍于不是门当户对,小官家的女儿,对方一直没有答应。姑娘的性子人品是极好,郑氏与褚老夫人都十分满意。但褚峥的婚事先前太子有意赐婚,她们又不好直接告知太子,只能让文瑶私底下问一问。
文瑶应下,难得哥哥有喜欢的人,若能两情相悦成婚自然是最好的。出了暖阁,文瑶便回了房。
魏璟果真没出房门半步,来时怎么坐的,回去时还是坐在同一个地方。手里捏着什么东西,袖子挡住了,文瑶没怎么看清,她走上前将褚峥的事情提了一下。
魏璟一言不发地听着,然后淡淡道:“此事容后再议。”文瑶以为他是不同意:“为什么要等,殿下现在不能告诉我吗?”魏璟一脸没有兴趣聊,推着狸奴身上下去。文瑶坐近道:“若是互相喜欢,殿下难道也要拆散吗?哥哥的婚事,殿下可以提一提建议,但是不能插手。”
她说得很认真,还有些严肃。
“殿下有我还不够,连哥哥的婚事你也要插手,未免太无理了。”魏璟听着她一脸不满,挑眉:“孤何时说过要拆散了?你别自己带进去,孤娶你能为什么,你不知道?”
文瑶装作不知:“我哪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魏璟冷哼了一声:“你为了褚峥要与孤吵架了。”文瑶也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激动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为什么不同意……股下能告诉我为原因吗?”
地上狸奴又跳回了文瑶的身上,她抱在怀里,手摸到了一块冰凉凉的东西,她扯来一看,竞然是双鱼玉佩。
成婚之前魏璟便还给了她,告知是陈伯他们没有收,让人送回来的。她没带走,一直留在褚府,就放在他坐着身后的格架上,用小檀木盒装着。他送来的东西,自然是看见了。
文瑶转过头,将玉佩取下来,放回去了。
她有些疑惑:“殿下为何把它拿出来?”
魏璟直言:“为何要藏着?”
“不是藏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拿出来,文瑶好奇地问,“这玉佩怎么了吗?”
魏璟不去接她的话,不紧不慢地忽然问了一句:“孤在你心里算什么?”文瑶一脸迷茫,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这不都成亲了吗?
他怎么还.……….
魏璟见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面色沉着,很是直白:“这是定亲之物,你当初都肯给孤,为何现在不给了?”成婚前就还给她了。
却一直留在褚府。
文瑶沉默片刻,似乎有些明白他今日为何反常了。她把玉佩放在他手中,然后解释道:“先前逃走时本就留下不好的回忆,若拿出来,岂不是又要想到那些事,我只是担心殿下徒增不痛快,所以没有给。魏璟面色并不缓和。
沉默好了一会儿,他才问:“你适才说孤有你一个还不够,可是在说你答应与孤成亲,是因为孤逼迫了你?”
文瑶盯看了魏璟许久,还未回话,门外玉白已经催促了。“殿下,时辰不早了。”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地回到了东宫。文瑶穿着厚实,可手还是冷成了冰雪,下马车时魏璟陡然握着,却捏得很紧。
他还在生气。
直到行到寝殿,魏璟的手都还握着,文瑶被他捏得疼,便要抽手。可魏璟却不松,将殿门关紧,斥着外头的人退下,便将身前的人“嘭"的抵在门上。
捏过她的下颌,覆唇过去,舌尖着力伸进齿关,吻得深重。文瑶后面便是门,躲无可躲,两人的衣料摩蹭出声音,令她有些颤乱。一声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