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分离
【8】
2015年上半年，靳准被调派到西侗。
其实他对这些日期从来没有特意去记过，只是这一年，是在4月前离开京州，他对这个节点记得很深刻。
因为没有陪陆清玉过她的15周岁生日。
囫囵一养就是5年，小孩被他从60多斤养到了90多斤，还蹿高了点。靳准走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想法，但看着陆清玉跟闹生离死别似的，哭着把他送到机场,也觉得挺有意思。
走之前万万没想到，陆清玉的戒断反应能这么强。当天晚上就给他打了四个小时的电话，平时在京州许久没见面都不至于这样。
靳准无奈，只好又断断续续地跟她保持了一个学期的联系。到暑假还特地回了京州一趟，给她补过生日。
到陆清玉上高三，他有意不去接她的电话，也不回她那些依赖性太强的信息，把她生活上的各种琐事都丢给助理处理。春节那会儿才回京看了她一眼。
许久不见，小孩就跟他有点生分了。和他一起吃过年夜饭后，居然躲在房间里写作业。
张缨说是因为成绩下降了。
想好好备战高考，最近还总熬夜到凌晨。
靳准拿着压岁红包敲门进去，压在她的学习平板上。说不指望她考什么名校，让她每天吃好喝好,睡个好觉就行。
陆清玉念念有辞地反驳：“你这样是不对的，别的同学的家长都不是这样说的，我不能做个混吃等死的人。”
他说：“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不要你养，等我大学毕业了，我也可以赚钱帮你分担！“她说到一半，又回到正题跟他谈条件，“我觉得你应该每天陪我一起备考，现在可是我人生转折点的关键期一一一”
于是空了一个学期没打的电话，又重新打起来。远在西侗的靳准朝九晚五地上完班，回到家，还得开视频给小孩讲题。陆清玉高考那几天，他倒先松了一口气。
在网上翻了翻育孩宝典，都说这个时间段的青春期少女变得更成熟了，毕业后会有很多想做的事。
因为压抑太久，需要放纵。还有的在说要锻炼小孩，让她们自己去赚钱旅游、交学费和生活费。
靳准觉得纯属是没苦硬吃。
陆清玉没必要吃苦。
于是那一年，陆清玉的零花钱涨了几倍。他送她去开学、注册学生id，顺便看了眼她的校园环境。
陆清玉上大学后，靳准像大部分家长那样放开了手。他偶尔会觉得实在没必要再管她。
这几年总是在偏离带她来京州的初衷，况且要是被陆清玉知道真相，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对他俩来说，都不好。
上大学了，也能自理，性格也讨人喜欢。
就这样吧。
陆清玉一直以为靳准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大一开学，其实后来还有两次。一次是她流感发烧那天。
小女孩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坚强乐观，还是会抱着他撒娇哭泣。另外一次是她大二上学期，靳准出差回京开会，想去看看她，但俩人许久没有交流，他也懒得和她约时间。
就跟碰运气般，先去了趟胡同院，没见着，再往她学校那条路走。正好在人群里，看见陆清玉和一男生勾肩搭背。
俩人一起走的方向，像是地铁站。
靳准支着肘往车窗外看，算了算她身份证上的年纪，18周岁应该还没满……不过，他不像传统家长的观念，没有"早恋”的概念。谈恋爱就谈吧。
原来已经长这么大了。
这时，圈里一朋友给他发信息，问那笔钱用来干什么。靳准想了几十秒，才想起这朋友是去年被调到榕城干基层去了。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问了一嘴茶竹镇要不要捐钱搞建设，他记得那是他把陆清玉带走的地方。
这笔钱现在和上面拨的款一起落定，朋友问：“说说吧，想怎么建？”马路上的女孩背影消失在人海里。
靳准收回视线，思忖片刻：“都行，建热闹点。”【9】
[致初恋；
是不是一打开就吓到你了！
我想了很久要怎么开头，在落笔前，看了很多男生给我写过的情书，也有两封是女生给的……想作为范例参考经验。但他们说的，都不是我想说的。
收到人生中第一封情书是在初二那年，你知道吗？那个男生忘记写他的名字，我至今没想到他到底是谁，却连续收到了一整个学期的大白兔奶糖。当时我和同桌研究了好久。
到最后，她问我：陆清玉，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我说没有，喜欢一个人就要每天给他送糖，还要写一封很长很长的表白信，还得注意不能漏掉署名。
太麻烦了。
这个想法持续到初三。
这一年，我的同桌居然背叛我一一她和隔壁班的班长谈起了恋爱。她和我讲班长打架很帅，数学考过满分，在礼堂谦和又狂妄地演讲。她讲他又高，又白，又有少年感。
我却在她的描述里，满脑子都是你。
我控制不住地在脑子里想你好看的脸，宽大的手掌和很高的个子……你穿大衣很帅，穿白T也帅，连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