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前我再把作业和他家地址交给你。"忙不迭地点头,曲邬桐一颗心紧紧系在那道写了一半的题目上。
欣慰,老陈欣赏曲邬桐的热心,误以为自己的亲密疗法疗效不错,决心下个学期加大剂量。
照着老陈给的写在纸条上的地址,曲邬桐左拐右拐,停在一栋老旧居民楼刖。
南方县城的冬天总是阴冷,缄默的寒风沾染了充盈的水分,灌进棉袄校服中,冻得天在发灰,也冻得曲邬桐的指节泛红。将校服拉链拉到顶端,曲邬桐将脸藏在立起的领子后,对照着纸条确认了街道与门牌号,迈开腿,走进了黑黝黝的楼道口。按了几下门口的门铃,竖起耳朵,曲邬桐好像没有听见任何动静。疑惑地又按了按门铃,顺便也敲了几下门,她搞不懂是梁靳深家中没人,还是他病得太重起不来呢?
屋内终于有点反应,曲邬桐先听见了慌乱的脚步声,而后是门把被扭动的吱呀声响,下一秒这一扇木门就被打开。
陈青局促地看着门口站着的陌生人,从女孩身上穿的校服可以推断她应该是梁靳深的同学,下意识抬起两只手打着手语询问来意。曲邬桐推测面前温温柔柔笑着的女人是梁靳深的母亲,因为他们有着如出一辙的漂亮桃花眼。
无措地咬唇,在看着她用着两只手打着手语的瞬间,曲邬桐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梁靳深的父母都是听障人士这件事。从高一入学开始,伴随着梁靳深的姣好样貌与优异成绩一起在校园中成名的还有他的家庭背景;在冒着粉色泡泡的讨论后总是以摇头叹息作结。不可避免地,曲邬桐也被迫知晓了他的家庭状况;但她并不在意,总是听一听就忘了。
梁靳深的父母如何都不影响他成为曲邬桐的第一保卫战中强劲的竞争对手;正如作为留守儿童的曲邬桐也能靠着那些耗尽的水笔搭建跨越巴别塔的通天桥一般。
都什么年代了,家庭怎么会是评价一个人的标准呢?无聊。曲邬桐才不理这些流言蜚语,埋头读她的书。在限时一个月的同桌生活中,梁靳深太过于自然地提及他的母亲并与她分享水果,以至于曲邬桐不知不觉也将那些飘进过耳朵里的话全部丢在脑后。在这个刹那,她才发觉自己接下老陈所布置的这个任务的鲁莽,她患上听读障碍,局促得不像话。
察觉小女孩的茫然与紧张,陈青放下手,也跟着懊恼自己的无法表意,敞开门邀请她先进来,再急匆匆扭头跑进厨房拉出梁桥。安抚地冲她笑笑,陈青关上门拦住寒风,看着曲邬桐的脸都被吹青了,连忙倒了杯热水给她,怕她介意,用的是一次性杯子。而被拉来充当救兵的梁桥翻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写下文字,将手机递给曲邬桐。
“妹妹,你是靳深的同学吗?来找他有事吗?”曲邬桐写下回答:“是的,我是班长,陈老师让我来给他送作业和资料,害怕他赶不上进度。”
将手机递回给梁桥,曲邬桐又手忙脚乱地接过那一杯热水,小口喝着,乱糟糟的心也缓慢安定。
“好的,辛苦你啦,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走这么一趟。”“没事没事,大家都是同学,应该的。"曲邬桐输入一句客套话,犹豫了一下,又敲下:“梁同学他身体怎么样了呢?会好一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