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狂奔出向导塔,看都没看门口眼巴巴等着她对他们打招呼的护卫。
护卫:他们恨。
但等仇恨的哨兵走出来,停在他们身侧,他们还是只能恭敬地喊了一声“二席”。
“嗯。”
池鹤春转了转手腕,没投眼神给他们。
他的视线还是在映入无忧的身影,等她的背影小到看不见,他才踱步离去。另一边,和好友们碰面的无忧,很快就忘记了刚刚的小插曲,有说有笑地结束了晚饭。
等回到住处,无忧练了会臂力,沐浴过后,眼珠子转溜几圈,她盘坐在床上,打开灵介石,手指头噼里叭啦敲下一段文字发去给上司。发完就把灵介石丢向一边,脸埋在枕头翻来覆去地滚。君枕弦此刻还在案桌前处理文书,随手摆在桌面的灵介石忽然亮起阵阵粉色的光芒。
他神色掠过一抹意外,笑着拿起灵介石。
质地温润的白灵石别在男子修长的玉指,无端多了几分矜贵。果不其然,半透明的荧幕跳过一只只白色的小兔子。不过内容就没有如兔子外表一样的无害,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小狐狸的狡黠。君枕弦单手撑着脑袋,未束起的发丝垂落在肩头、胸前,月光如流水般洒落在他身上,像极了离月下凡的仙人。
他没用神识传音,也是用文字发送。
听见消息来临的提醒,无忧并没有立刻点开,而是在床上躺了一下尸,旋即一个鲤鱼打挺,又盘腿坐下,拿起丢到一边的灵介石点开,动作一气呵成。君枕弦:让小忧受惊,是我之过,我会对违规的植慕正副队哨兵进行二次调教。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给你的账户打去了一笔抚慰金,从明日起,过后三天,小忧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我知这点补偿并不能弥补小忧心灵上的伤害,但我私心的希望,小忧可以因此重展笑颜,哪怕是一点,我也欢喜。
内容诚挚,还比她说的要求多了物质安抚,以及从三天假变成四天假。无忧的视线在句末的几个字辗转反侧,她必须得承认,即使知道是狐狸的圈套,她仍然旧走了进去,让他笑着,将项圈温柔地束缚在她的脖颈,任由他驱使。
可她不是小萌新了。
无忧果断把灵介石熄灭,现在是亥时,距离她睡觉的子时,还有两个时辰,她决定练习一下精神丝的拟物。
按理说她这个想法,算得上是闻所未闻,可在向导比赛后,竞然毫无水花,这太不正常了。
无忧闭上眼睛,边释放精神丝练习,边习惯性让前世养成的思维占据自己的一半注意力,对于特工来说,要一心二用是常有的事。她运用的得心应手。
但操控精神丝就没那么容易了。
无忧白皙的额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唇色发白,控制精神丝的手颤出弧度。
她想过很艰难,可没想到她只是想凝成一把小匕首,脑袋就开始没有缘由的疼痛。
像是有千把刀子在不断割着她的皮肉,她的神经,阻止她把意念传送给身体外的精神丝。
上次与李俊交锋,她已经初步凝练出小刀片。她不信她不能更进一步。
既然给了不能让她摆烂的体质,就休想剥夺她变强的资格。无忧睁开眼,目光越过茶桌,望向悬挂在木框的夜空。今晚没有星星,只有一轮被乌云半遮的弯月。她忽然一笑,夜空黯淡的弯月,在她的眼眸里,明亮如日光,势不可挡。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接近子时,又越过子时。无忧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气,唯有唇瓣被自己咬出的伤口,血淋淋的,鲜红得无法忽视。
不知过了多久,黎明初升,若隐若现的光亮驱散了堆积的乌云。一直盘坐在床的少女蓦地垂下了自己昂扬的头颅,呼吸声由微弱慢慢变得清晰可闻,再而变得响亮,仿佛在诉说着自己憋屈不在的畅快心情。在她的面前,静静悬浮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匕身时而显绿,时而透明。
是一把完美的暗杀工具。
不久后,时间来到辰时。
无忧罕见没有来食肆吃早膳,别说是姜先雪和漓妤感到奇怪,连店里的掌柜、小二以及厨师都感到疑惑。
他们再联想到昨日塔发出的处罚通知,姜先雪首先坐不住,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便匆忙离席。
漓妤和茉莉紧随其后。
等来到好友的住处,姜先雪敲门无人回应,便咬牙侧身一撞,门“啪”一声摔至墙边。
背后的漓妤简直是惊呆了,茉莉也停下了脚步。姜先雪不管她们在想什么,入门就直奔寝屋。又是撞开一扇门。
无忧这下彻底醒了过来,睁开眼,刚想扭扭僵硬的脖子,便看到姜先雪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站定。
但姜先雪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遮住了悬在半空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