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陶醉。”“在下这几日污染加剧,头痛欲裂,但一见到您,便神清气爽,也终于明白了何为一见钟情。"说着,他提步慢慢走来。“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得您的一次治疗?”在世家贵族子弟的圈里,向导和哨兵的治疗被他们披上了一层摩乱的外衣,他们以此为乐趣,利用身份权势,去威逼利诱身家背景不如他们的向导,以及被称为浊人的普通女子。
后者自然是都不用威逼,便会有讨好他们的人送上门来。宴会、酒会等等集聚的场所,就是他们要作乱的信号,向导和浊人,过分的时候还有哨兵,都成为了他们可以互赠的礼物。而面前这个挂着一只红宝石耳坠的男人,便是里面的头目之一,李家嫡子李俊。
玉京大半向导都知道他的“威名”。
无忧本来是不知道的,但谁叫她有先雪这个百事通。无忧稍稍垂着眸,恢复擦拭的动作,李俊在逼近,浓厚的脂粉气味熏得她胃部犯呕,她慢慢后退半步,仍是没有抬头。“若是你没有幸呢?”
她不紧不慢地道,清盈的音色在周遭寂寥的环境透出一股空灵。李俊停下脚步,重新打量五步开外的少女。她身上还穿着白塔缟羽色的金边礼服,披肩倒垂的金片装饰着她纤细的脖颈,月光洒落,白皙的肤色更显通透,宛如一节脆弱的琉璃。李俊眼中的兴味愈盛,但他更多在好奇。
好奇她说出这句话的底气来源于何处。
他装作伤心的模样,翘起兰花指别在唇边,“您这话,叫我好生心碎,难道是大人不喜我这副容貌吗?我虽等级只是一个小小的地级,但家世尚可,容貌不说貌比潘安,也算是有几分俊美,您是有哪里不满意呢?”“求大人,怜惜一下我这具遭受畸变种污染折磨的身躯吧。”哨兵和向导之间,不论等级高低,向导永远是上位。他话里用着敬词,语气却并无敬意,且再往前走出冒犯的两步。此时,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三步。
如若异性的步伐再大些,一步便可直控她的命脉。到底是谁给的底气。
让他们说出这些令人作呕的话。
是他们的家世吗。
金钱堆积起来的自信?
怕是前面还要加一个自以为是吧。
无忧莫名生出一分烦躁,她把手帕丢回灵间,演戏的耐心近乎消散,她抬头,真心发问,清澈的杏眸满是好奇。
“阁下,是经常做这样的事吗?”
李俊脸上的笑容有些破裂:“您此话何意?”无忧弯起明亮的杏眸:“因为你的行为给人一种很熟练的感觉呀,熟练的跟踪,熟练的发言,熟练的扮弱。”
说着,她手指缠绕起腰间红色的绦带,亮色的对比之下,手上的肤色白得明晃晃,很是夺目。
也如他所想一样脆弱,仅几根绳子,便在上面留下浅显的红痕。李俊嘴里的牙齿发酸发麻,鲜红色的圆瞳形状慢慢变得尖细,如他投下的蛇形影子那般,拥有了异于人类的特征。
胸腔烧起的兴奋已经掩盖过他对于少女言辞过后生出的愤怒,他狂热地盯着她完好无损的脖颈。
“您真是一位惹人怜爱的向导。”
能被丞相看上的向导,果然有趣。
“就让我一一唔!”
一条红影猝不及防捆上他的喉骨,正是方才乖巧缠绕在少女指尖的绦带。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和速度,竟能在蛇系哨兵高超的敏锐度下,扯断绦带,接而跟狗绳一样套在了李俊的脖子。
无忧用力一扯,李俊踉跄跪地。
他双手紧抓绦带,奈何仍是动不得分毫。
绦带依旧紧紧勒在他的皮肉,似乎是要近一步弄断他的骨头,周围的筋脉暴动,勒痕从浅红色,变成深红色。
与鲜红色的绦带不同,勒痕的红色透着垂死挣扎的不甘,主人变成竖形的瞳孔,再不是令人作呕的风度,而是眼球都快要爆裂的怒气。无忧居高临下看着他,然后抬脚踩在他的肩膀,一点一点把绣花鞋沾染的污泥碾压在他昂贵的身份象征。
但她的语气,还是跟外表一样无辜,天真无邪,身上悬挂的金片叮铃清响。“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一定能一次又一次的得手呢?”她的手和脚同时用力:“就因为你觉得你是男子吗?”“在你们这种好吃懒做、独享前线战果的贵族哨兵看来,是不是认为女子天生就比你们弱,天生就比你们低人一等,就连挽救哨兵生命的向导,也是你们可以玩弄的东西。”
“你说你这种国家的蛀虫,败坏哨兵名声的败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无忧轻叹一声,语调颇为无奈。
“不如就让我今日大发善心,送你去地狱坐一坐吧。”“你说,好不好呀。"她好心的问。
唉,今晚不能当快乐的咸鱼了。
“你……找死!”
李俊面颊爬上红纹,血一样的颜色,可怖也可憎,透过这些颜色,无忧仿佛看见了那些含恨死去的一条条鲜活生命。哨兵的影子能力衍生出毒牙如利刃袭来。
无忧却比他更快,提前藏匿在绦带的精神丝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刀片,在影子的攻击碰到她的那一刻,结束了李俊的生命。能力再强,也要在活着才可以起作用。
李俊不是死在她的手里,罪魁祸首是他本人强大的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