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肩膀抵上白发哨兵温热的手臂,她的脑袋被对方温柔地挪了回来,视线被迫落在叠在她手背的大手。
明明他看着瘦弱,身姿纤美,偏柔白的手肤却横艮着一条条凸起的青筋,指骨比她的大上不小。
此时,这只漂亮又不失力量的手指引她彻底揭开礼盒盖子,动作之间,指尖微微相触,无端生出一丝脸热的旖旎。
无忧心口有些发麻,就听他说。
“大人不必为旁的人耗费心神。”
他不经意划过少女粉润的指甲,得到身体主人呼吸的失控后,继续道:″您喜欢这份礼物吗?”
盒子里面,是一条粉色的长鞭。
鞭柄处镶嵌着一枚兔子形状的粉宝石,石心流动着迤逦的漩涡,似乎有神奇的力量蕴藏在其中。
“这太贵重。"无忧回过神,下意识收回触碰的手,出于对某种危险的警惕,她想要远离这份礼物。
岂料,原本在她身侧的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滑软的竹纹锦袍完美无瑕包裹住她的脊背,迷迭花的气味覆盖上那层甜腻的蜜香,近而驱逐。“大人不愿意接受奴,却接受了云螭小队,是因为奴还不够好吗?”且寻松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怀中少女的发顶,比之更轻的是他的嗓音,轻柔得像一匹丝绸,听着却破碎极了。宛如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小狗好不容易找到家,却站在家门口收回想要敲门的手,低头看着毛发积聚在地面的水迹,踌躇地往后退了一步,远离窗花透出的温暖。
它害怕自己身上的雨水,弄脏了主人干净的家。无忧手指微曲,心中不知是要惊诧对方是如何得知她特意掩盖的链接气息,还是要心疼他把自己放在末端的卑微姿态。她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手指曲折又伸张,最后咬牙,反手握住了那如竹节般清纤的手。
“你怎么会如此想,我和九旒队长,那邦那……”“只是一个意外。"她是如此说。
这也是事实,但她从没对白塔其他人说过而已,反正现在容九旒也不在。意外啊。
白发哨兵唇齿昵喃着这两个字,眼皮流转。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睫毛打落在眼睑的琉璃影晃过几瞬的阴鸷。啧,真是令人不爽。
他若有若无摩挲着少女贴过来的掌心,并没有真的靠近,而是营造出一种畏缩的神伤。
“奴,有机会成为这意外的一环吗?”
且寻松小心地试探,这一刻他不在是扶风且氏的少主,不是犬系的副队,不是站在哨兵等级顶峰的那批人。
他只是一个求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哪怕是成为一个侍奉的奴,他也心甘情愿。面对卑微姿态的漂亮小狗,无忧少有的没有了注意。尤其是对方只是想她收下一份礼物。
但她知道,收下意味了什么。
意味着她允许对方成为“意外"发生的对象。少女的沉默,似乎再度刺激起了白发哨兵的情绪。他一句一句说。
“大人,真的不能收下这份礼物吗?”
“奴只是觉得它适合大人,仅此而已。”
“大人,就收下它。”
“好不好。”
“求您了。”
收下他这只没人爱的小狗吧。
他很可怜的。
小狗的嗓音说到最后,染上了细碎的哽咽。心机的隔绝状态旁,是两名依旧打的火热的哨兵。一心想斗出个输赢的他们,丝毫没有察觉第三者的偷窃。池鹤春甚至亲手送给了自家副队一个讨名分的机会。正当无忧一筹莫展之际,漓妤的灵介石来讯给她递来了离开的机会。她匆匆打开灵介石,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话里的内容,便提出离开。“朋友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无忧快速落下这一句话,抽出两人相连的手,感受到他受伤的情绪后,又盖上礼盒,把鞭子扔进空间。
“谢谢你的礼物,我真的要走了。”
她强调道,随即转身离开。
周遭声音神奇般的回归。
但她以无暇顾及正在打斗的哨兵,步伐越走越快,连池鹤春在身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都没有理会。
池鹤春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本想追上去。
宁晴野秉持不让对方好过的心态,阻止了他的动作,继续挥拳而去。由于在神殿,虽然他们不怕这虚妄的神,但怕迎来苍蝇,还是默契地选择了肉身搏斗。
池鹤春被迫陷入缠斗。
且寻松站在一边,指腹弹了弹衣摆不存在的灰尘,精致面孔一如既往扬着娇魅的柔笑。
无人察觉的碧茶眼底,却闪过计谋得逞的胜利神采,瞥向他们的余光满是轻讽。
另一边,无忧刚回到席位。
漓妤瞧见她,招起手来。
然而这时,位于中心的帝王忽然倒地。
“陛下羽化成神,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