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段话。“回来后,队长不知怎么的,看着心情有点不好,孩子就想着明天再把空桑的记录薄交上去,没想到呜鸣呜……
“队长竞然来把孩子打了一顿,胸口被踩出了好多道乌青,孩子最近,都不能给母亲送来蜂蜜了。”
“母亲,"他抽搭着鼻子,又唤了一声,紧接伸手抹了抹眼角,终于抬起一直低垂的眸。
里面汹涌流出的泪液,几乎要淹没无忧的视线,某种诡异的怜爱随着他接下来说出的话破壳而出。
“母亲,对不起。”
“您能不能不要喝别人的蜂蜜,等孩子几天,它、它很快就会好的了。为了证明自己话的真实度,哨兵拖着屈起膝盖,稍显急促地靠近几分自己的向导母亲。
两人的距离再次缩短。
看着这张楚楚可怜的俊颜,无忧脱口而出一句:“要不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一一”
靠,她在说些什么鬼。
对方可不是什么小孩子。
话至尾音,无忧为了阻止自己发蠢,差点没咬到舌头,可惜已是亡羊补牢。某个“大孩子”咬咬唇,看了她一眼,又飞快低下头,瞳孔掠过一抹痴狂。“可、可以吗?"他用力捏紧指骨,声带发出小心翼翼的嗓音。手上却是截然相反的动起来,好像怕少女反悔一样,迅速把两枚标志性的纽扣打开。
如他所言,淤血集中汇聚在两处,令原本就异于常人的宽度,充红成树上成熟的小山楂一样。
跟身上粉色的衣袍对比十分明显。
怪不得他今天没穿修身的衣服,原因竟然在此。看着就痛,这两个小虫子打架这么狠的吗?宁晴野见她看着自己,湿润的睫羽扑灵灵地闪,面红咬唇,模样娇羞得惹人怜爱。
在少女沉思的片刻,他膝盖悄悄挪移。
四周块块干净又明亮的琉璃镜面里,每一面都倒映出鲜艳欲滴的家种山楂,它无风自动着,颜色艳丽。
不过两节指骨的大小,却像是一名勇敢热烈的小大人。在自己心爱的女孩面前,大胆表达着自己心中炽热的情感。宁晴野期待地唤:“母亲。”
无忧回过神。
下一秒,她就被仅在咫尺之间的红山楂晃住了眼。这、这么近的吗?
无忧脸颊有些发烫,但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只能敷衍性地吹了几口气。“不疼了,不疼了。”
做戏做全套,她十分敬业地配上话。
不料对方似应激反应那般,眸色渐渐变得涣散,朦胧的雾气愈聚愈多。一道浓艳的红拖拽出眼尾,唇瓣开合不停,急促地呼吸出凌乱的频率。无忧看得呆滞了,保持呼气的姿势,一动不动。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是该看摇曳的红山楂,还是那双破碎泅红的眸子,亦或者他是咬出血色的唇。
宁晴野目光黏稠地流连在少女白里透粉的脸蛋,最后停在她因为惊讶来不及关闭的红唇。
“母亲……“鞠盛蜜浆的眸弯出一道月牙线,他操控着结山楂果的树干,把一颗长得最为饱满的山楂果,抵在少女的唇瓣上。“您能帮孩子尝尝,是酸的,还是甜的吗?”脑海已自动把它定义为山楂果的无忧,听到这一句话,想都没想,就道:“当然是酸一一”
话戛然而止。
她坐了一个屁股墩,瞪大眼睛,愕然地与他对视。宁晴野在她的目光中颤着泅湿的睫羽,缓缓把山楂果塞满她的口腔。“真的吗?母亲。”
“您再仔细尝尝。”
不知是不是错觉,无忧被迫嚼着山楂果,竞真的在里面尝出一点酸味,但又有点甜。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蜂蜜里掺了一点醋。
她咽了一口下去,指尖绿光闪过,盈盈的治愈力量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一一消去畸变种留下的污染。
母亲…好爱母亲。
宁晴野感受着逐渐舒爽的身体,眼眸看着她咀嚼的动作,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包裹周身,裸露在外的肌肤在兴奋地颤动。血液里涌动的液体纷纷上脸,他忍不住张开手,把少女抱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细细感受她身上传来的味道。这个怀抱不同于上次,他只浅浅搂着她的肩背,不带任何意味,自带的蜂蜜味充斥着她的全部嗅觉。
没由来的,无忧在这个怀抱中感受到自己的一点喜欢。她慢慢伸出手,回应了这个怀抱。
宁晴野身体一颤,低头看着抱在自己腰间的手,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母亲抱他了。
母亲是不是原谅他了。
那他可不可以讨要一点奖励。
无忧听到他胸腔几乎要破出皮肉的心跳声,有些诧异,推了推他。宁晴野松开她,乖巧地出奇。
无忧更惊讶了,不过也没问,把山楂果吐出来还给他后,就道:“怎么样,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她出来有一会了,得回去了。
无忧拍了拍裙摆,站起来,听到宁晴野没有回答,正眸一看。就瞧见宁晴野还跪在原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母亲,是要回赛场了吗?"他道。
无忧有些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闻言,宁晴野眸色更亮了。
此景,无忧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刻,预感果然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