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迈简直没眼看了,只专心致志的饮茶,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哼!“圆娘冷哼一声道,“我刚脱离虎口,你又来打趣我,却是安得什么心?″
苏遇将笑意一敛,仔细凝眉打量着她,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道“除了胳膊,可还有哪里受伤了?”
圆娘指了指脑子。
苏遇一顿,面色凝重的问道“他还打你脑袋了?”圆娘摆了摆手,解释道“没有,他没有打我的头,是我受到了精神伤害,很严重!”
她那张小嘴比天津说快板的还利索,又是一通告状道:“他说要污了我的身子,这样你再也不可能要我了,他诅咒兄长和砚秋…还令他的侍从将我的房门从外面钉死,让我跑也跑不出去,但我是谁!我是任由旁人拿捏的人吗?我当机立断扯过烛台要跟他同归于尽,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怕死的很,立马同意打开房门,但他的侍从在外面埋伏我,我矮身一蹲,那侍从扑了空,我趁机跑了出去,也不敢跑很远,只抱着木桨窜上窗台就往下跳…”苏遇的心闷闷的疼,手已经气得发抖了,他一把将人扯过来,紧紧的箍在怀里,哑声问道:″怕不怕?”
“不怕的,我知道你会来接我,只要我在海里别失温死掉就行,就程潍那个德性,他不敢跳海,不仅不敢,他连捞我上来都不敢。不过,万一我真的不幸死掉了,二哥也会为我报仇的,是吗?”
他不允她有这种不幸发生!他不允的!
一股难以言明的恐慌感在他胸腔里来回激荡,他紧紧的抱着她,犹觉不够。“松手,我喘不上气来了。"圆娘被这个越来越紧的怀抱箍的呼吸困难,她不停的挣扎。
听闻她喘不上气来了,他的桃花眸子能射出火花子来,他看着她,鬼使神差的低首吻下。
他的吻霸道又凶狠,恨不得将人拆吞入腹,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丢盔弃甲,一退再退,任他攻城略地。
苏迈一盏茶还没吃完,实在搞不明白这俩人怎么聊着聊着就亲上了,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只好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去甲板上呆一会人。天杀的,这本来是他的房间!
海风一吹,帆布张得满满的,桅杆处挂着的人像铃铛一样飘来荡去,之所以像铃铛是因为他们会响,本来除了风浪声,甲板上还算安静,那群挂在桅杆上的人一看来了人,立马吱哇怪叫起来,此起彼伏像雨后荷塘里的青蛙,问题不大,反正他一句也听不懂。
等那群人骂累了,消停下来,便是程潍的嘶吼登场了!程潍在高处破口大骂道:“苏遇小儿,我日你大爷!!”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苏迈本不想搭理的,不料春砚也出来了,正好听见程潍在骂自家主子,那还得了,立马仰头叉腰和他对骂:“那可太不巧了,我家二郎他大爷早已作古,你要日要么割腕要么抹脖要么上吊,不过依我家二郎那脾气,你很可能被丢进海里喂鱼,那你可日不着了,水鬼可上不了岸。”苏迈"………“他心心中暗道: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鸟,春砚这口舌还真够利索的。程潍破防!
他大声嚎叫“我爹是广南东路的提刑官,苏遇若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必不会放过你们!“都这样了,还不忘威胁人。春砚嘲笑道“这可真是天下奇闻,眉山程氏居然私通倭寇,阻挠商船靠近泉州港,到底意欲何为?”
程潍意识到了自己的蠢,立马噤了声,一旦他自爆身份,被拉下水的就将是他们整个眉山程氏!!
程潍突然不说话了,春砚不禁往上看,还以为他死了呢,见他没事儿,又将手里捅人的竹竿放下。
房间里,圆娘忽然记起苏迈还在,遂拼命地推苏遇,终于将他推开,她环顾四周哪里还有苏迈的影子,她不禁羞愤交加,嗔道“你好好的,发什么疯?”苏遇理亏,任她打骂。
半响,他才呢喃道"没有不要。”
“什么?"圆娘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苏遇继续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要,没有不要的时候,所以,以后跳海这种事情,别干了。“他真的后怕,今日晚来一点点,她就……圆娘瞬间沉默,她悄悄看了他一眼,又偷看了他一眼,嘀咕道“我心里有数,不是为着他这句话,而是他这个人太令人厌烦了,我接受不了,你明白吗?苏遇的心瞬间冷却,他听到外面的风浪声加剧,船体在大海里左右摇晃,他知晓了她的意思,正因为知晓才变得无所适从。说到底,他还是自作多情了。
沉默良久,他开口道“我们两个…还是得成亲的,哦,当然这个是假的,你不想嫁人也没关系,只要明面上是我的夫人别人就不敢再打你的主意。”“我是舒坦了,那你呢?这对你来说不太公平……”圆娘想了想继续说道,“万-一……
“没有万一,就这么定了。“苏遇果断回道,“成亲的物什,府里都置办好了,我们去拜堂走个过场即可。只是到底刚刚成亲,你大抵不能立刻回惠州,以防露出破绽,得在泉州住些日子。你放心,我公务繁忙,平日里很少在府里待的,你不必不自在。”
圆娘垂目,陷入沉思中,仔细探究下来,她并不排斥嫁给他,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但她明了世间男子大抵是什么样子的,情来时有多浓烈,情散时就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