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我只是想让师父过得更顺遂一些,然后再救些人罢了。”
“在你心目中,师父永远是第一位的?"小饕餮搓了搓爪子问道。“嗯,永远都是。"圆娘毫不犹豫的答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像苏轼那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如何让自己更好过一点吗?他不愿虚与委蛇,不愿同流合污,在他心目中必有更加光明磊落的坚持,这个坚持能指引着他注定走上一条极艰难的路,这也是苏轼为何是苏轼的原因,人们迷恋了他千百年,单单只着迷于他的文采吗?还有他那颗晶莹剔透,不为俗世玷污的心。"小饕餮说道。
“哎,师父是高风亮节了,等以后我带着你去岭南吸毒瘴,你别喊苦哈。圆娘拍了拍它的小脑袋瓜说道。
小饕餮双爪捂头,瞬间跳开,大喊道“雄兽的头你别乱摸!”恰在此时,辰哥儿端了饭来,苏轼又忙着采蒿炼药,先出去了。圆娘默默吃着饭,辰哥儿坐在一旁自然而然的温书。她吃饱后,忽然叫住辰哥儿道“二哥,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辰哥儿微诧,转头去看她,但见她面色平淡冷静,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子。“二哥?"她轻轻的叫他。
辰哥儿手忙脚乱的收拾碗筷,直接摇了摇头道“并无。”说罢,他转身端着碗筷欲离开,又被圆娘叫住了。她道“二哥,金山寺的护身符并不易得,我受之有愧,请二哥收回去吧。”“你身子骨弱,正好留着护身,我先走了。"辰哥儿拔腿欲跑。圆娘又道“这样的护身符是单我有呢,还是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有呢?”辰哥儿脑子一炸,终于确定她要说什么了。他停下脚步,艰难的开口问道“可是我的好让你有负担了?”圆娘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才能不辜负少年的心意,可他的心她注定回应不了,便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拖下去,耽搁了他。“二哥,将心思浪费到我身上,不值得。"圆娘索性一狠心,将心中所想一股脑说了出来。
辰哥儿避无可避,狼狈的像只被人逼到墙角的小狗,他深吸一口气,沙哑着声音问道:“是我不好,还是其他男人也.…”圆娘道:“这……说不好的。”
小饕餮道“林浦圆,你使诈,你不是说不嫁人的吗?怎么不如实告诉他?”圆娘暗道:“说什么?他本就是个死心眼的,若让他知晓我不嫁人的决心,他指定会陪着我蹉跎年华的,何苦来,不妨就这样让他以为我只是不喜欢他,过阵子他就忘了这段情意,寻个好人家的姑娘做妻子,岂不好?”小饕餮双爪拍地道:“造孽啊!你快看看苏遇吧,他难过的都要碎了。”圆娘强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嗫嚅了一下,到底没说什么。辰哥儿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我知道了,以后必不会给你带来困扰。”他悄悄跑到凉亭里哭了一会儿,又怕被人看到,忙抹干净泪水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日日跟在苏轼身旁打下手。
等黄州的疫情控制住了,他又到了科举的时候,考中秀才之后,他日日泡在府学读书,精进学问,来年正好是大比之年,他在乡试中一举夺魁,正好可参加半年后的会试。
还卡在乡试不得发解的苏迈惊叹,他这弟弟吃仙丹啦?功名一事,对辰儿来讲竟然毫无难度?!!
岂料辰哥儿说:“苏家男人会觉得科举难吗?”啧啧,酸的苏迈想打他,他们的爷爷就这样被开除家谱了,同样被开除家谱的还有他苏迈。
他被弟弟卷的焦虑内耗了,头发一抓一大把,不要啊,他还年轻,不要秃头!!
苏轼劝慰道“辰儿是心里不爽快,发愤图强来转移注意力,每天玩命学,你不必如此,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循序渐进便是。”苏迈只能如此了,卷不过,实在卷不过。
乡榜下了之后,辰哥儿便着手打包行李包裹,声称要出门游学,增长见识。苏轼也只能由着他,给足他盘缠,直接劝他往京师去,若遇上合心心意的小娘子,别忘回信跟家里说,他自会舍去一张老脸为他上门提亲。岂料,辰哥儿振振有词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做什么儿女情长的,有失男子汉气概。"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尾余光不自觉的扫向圆娘,但见圆娘毫无波澜,他的心又裂了一道缝,哗啦哗啦往里面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