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赶,沈屿思总算在八点之前冲到了家门口。她像只刚偷了腥的猫,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门,侧身挤进去,又屏着气将门合拢,生怕惊动了楼上的人。
客厅里一片静谧,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好险……
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去,楼上传来慈和带笑的声音,“圆圆今天起这么早呢?″
是贺奶奶,正扶着栏杆往下看。
沈屿思心头一跳,乖巧地仰起头,“对呀贺奶奶,新年快乐呀~”贺奶奶穿着簇新的羊绒大衣,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新年快乐,乖圆圆,今天穿得真漂亮。”
“谢谢奶奶。"沈屿思甜甜应道。
“我去给你下碗海鲜面,你难得早起,肯定是饿了吧?"贺奶奶说着就要往厨房走。
“啊一一是,是有点饿了。“沈屿思赶忙应声。对啊,她难得早起。
沈屿思立马溜上楼,挨个房门敲过去,用他们以前催自己起床的话术说,“起床了快点起床!新年新气象,一日之计在于晨,赶紧起来吃早饭了,再不吃就要凉了,别说什么困不困的,吃了再睡也一样啊。”刚敲到第二间,隔壁房门开了。
贺爷爷精神鷪铄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个鼓鼓囊囊的红包,笑眯眯地塞进沈屿思手里,“小圆圆,新年好,这是爷爷和奶奶的压岁钱,拿着买新衣服穿。“哇!谢谢爷爷!“沈屿思嘴甜得像抹了蜜,“祝爷爷新年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身体健健康康!”
“嗯,乖,真乖!"贺爷爷乐呵呵地拍了拍她的头。贺爷爷刚下楼,另一扇门“砰"地被大力拉开。贺雨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满脸写着杀气,“沈!屿!思!你大早上抽什么风!不回房间睡觉,瞎嚷嚷什么?!”沈屿思半点不怕,笑嘻嘻地把手伸到他面前,“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呀~”贺雨霄看着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狠狠瞪了她一眼,还是转身回房,拿出两个厚得几乎撑破封口的红包,没好气地拍在她掌心。“一个我的,一个你嫂子的!够厚了吧?够堵住你这张嘴了吧?”“谢谢哥哥!谢谢嫂子!”沈屿思鞠躬,心满意足地抱着四个红包离开。初战告捷,沈屿思士气大振,如法炮制,抱着六个超厚红包回到了房间。她把红包拆开一股脑倒在床上,鲜艳的红色瞬间铺满了床单。崭新的钞票散发着油墨特有的味道。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这金钱的气息,只觉得通体舒畅,整个人放松地向后一倒,陷进那片红色海洋里。
想到外衣口袋里还有一个红包,沈屿思起身去翻,拆开封口,里面是几张崭新的百元钞,整整齐齐包着一张黑卡。
沈屿思愣了一下,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映舟的电话。他秒接,“喂?”
“你给我的红包里怎么是张黑卡啊?”
“不知道塞多少合适,放张卡更方便。”
沈屿思笑,“你就不怕我把它刷爆?”
“可以啊。”
沈屿思噎了一下,“都是大学生,你怎么比我有钱这么多?林院长每年到底给你多少零花钱啊?”
“不给。”林映舟从16岁发现贺绪的“出轨"真相开始,就没花家里的钱了。“不给?那你哪来的钱?”
林映舟说,“兼职、炒股、偶尔倒卖些古董字画、玩玩赌石。”“…难怪了。”全是暴利行当。
怎么她身边全是些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各自领域创出一番名堂的神人啊。沈屿思叹了口气,重新躺回钞票堆里,望着天花板哀叹,“果然,只有我在啃老。”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林映舟客观陈述着,“你审美很好,有能力,只要你想,赚钱对你来说很简单。”
“是吧!"沈屿思得意地翘起嘴角,“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映舟趁热打铁,“云昌那边有几家服装公司未来发展前景会更好,平台和资源都不错,你想去试试吗?”
“不想。“沈屿思果断拒绝,“我是因为细语才选择这个行业的。”沈屿思想起小时候被沈宴初带去观看贺颂宜的钢琴演出,那时她穿着一件青绿色的羽毛礼服登台,漂亮的不像真人。<1整场演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音乐上,只有她目光被那件礼服牢牢吸住,痴迷地看着礼服上每一片轻盈羽毛摇曳生姿。沈屿思懵懂的心被一种震撼击中,原来衣服可以拥有生命和呼吸,可以承载音乐的灵魂和愿望。
她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做出这么漂亮的衣服,所以细语对沈屿思来说和其他服装公司是不一样的。
沈屿思望着天花板,她想,她一定要带着细语恢复曾经的光彩。这个念头在旁人看来或许天真狂妄,但她不在乎。她沈屿思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林映舟清晰而平稳的回应,“嗯,我相信你。”
他的语气里没有敷衍或怀疑,是纯粹的笃定。他认识的沈屿思就是如此,无论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还是其他无厘头的想法,只要她说了,就一定能行。
挂断电话,沈屿思顿时热血澎湃一身干劲,跑去书房看了几个小时的书,又补了个惬意的回笼觉。
醒来时,也到了和谢笙约好的聚会时间。
精心打扮